世界，漫游，最后一夜(7)

“嗯......我也觉得有点，不如说是太意识流了吧，感觉有点虚，独一无二的心灵什么的。”
“其他的，我想想，牙齿还有眼泪。看上去眼泪是最容易理解的东西啊。”
“我也觉得。”
“可女孩子的眼泪，那儿去找女孩子啊？”我有点无奈。
石膏一副呆呆的样子，但我并不打算指望他，毕竟多年朋友，我还是懂他的——生活的调色盘中没多少桃色。
“呃......”
“这样吧，虽然女孩子确实不好找，那我想了想，并不是没有这样儿东西吧，应该说是我们没有掌握到这样的信息。”我打断他。
“你是说我们去问问有可能知道的人？”
“你偶尔聪明起来可真不含糊，”我指向北方，“去云裳寺吧。”
“那不是你出来的地方吗？”
没错，我就是从云裳寺里来的，所以我知道一些别人不了解的事情。
“对。古庙嘛，总有些鬼鬼祟祟的底蕴在。”
“你咋说的这么怪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云裳那个老方丈，基本知道所有事情，当然除了我知道这件事以外。”
“他不知道你知道？”
“对，我知道他不知道我知道。”
“那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啊，反正要去问他的。”
“还是有的，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被我们问到的。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吧，迟则生变。”
于是我们出发。我顺路提了一袋牛大，以作贿赂之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我俩出发了。
云裳寺在北面的山峰上，终年积雪。路才走到一半，冰雹就劈头盖脸下了起来，我和石膏被砸的满头是包。
没办法，这么下去恐怕坚持不到山顶，我采了两朵路边的蘑菇当作雨伞。说实话我不知道菌类被我采了算不算杀生，可人在冰雹下，不得不低头。
就这样，我和石膏成功来到了北边山峰的峰顶，这里坐落着云裳寺。
但我第一眼竟没认出来。
这里太破旧了，颓圮的篱墙和参差的琉璃瓦，雪和灰混成一滩污渍，沾染在寺院中的每个角落里。既无梵唱也无鸣钟，我静心听了半晌，才从风雨声中分辨出笃笃的响声，想必是老方丈在敲木鱼罢。
8.
松涛涌云，云裳铺翠。山门左右是两块雕字巨石，中间牌匾写一句佛门真言。
我领着石膏进去。一路直奔最里面的内殿。
果然这儿就老方丈一个人了，他孤零零的敲着木鱼，袍服披落在尘埃中，光溜溜的头反而比微弱的烛光更亮眼，像颗夜明珠。
“你来干嘛？”他发问，声音就好像在挪动老树根一般。
“诶呀，来看你啊，看，我带了牛大，还热乎的。”
他嘿嘿冷笑，不理睬。
“快来趁热吃了啊，再不吃坨了就。”
他从袍子底下甩出一个钵。
方丈是牢牢守着戒律清规的，牛大在他眼里肯定不是素斋——其实我好久不上山真忘了这码事儿，这当口才回过神来。我没想到他真把这碗给我了，让我把面倒进去。我顿觉不妥。
我讪笑，将钵推回，“欸还是算了吧，方丈您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一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