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漫游，最后一夜(6)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石膏出面了。
“据说啊，我也不确定。狐舞，女孩子的眼泪，不该死去却死去了的东西的最后一颗牙齿，还有独一无二的心灵。”她掰起手指一个个的数。
“四个？”
“四个。”
“虽然每个音节我都听得懂但总抱歉，放在一起太过诡异了。我能先问问‘胡五’是什么吗？”我举手发言。
“狐狸族的舞蹈哦，是我们赖以成名的绝技，历史上著名的有妲己，曾经献过舞，很迷人的。”她自豪的扬起头。
“啊啊，懂了。祸国殃民的那一套对吧，从灾祸的角度上来说算是以毒攻毒啊这是。”
我点点头。狐狸在桌下一脚踹向我的小腿骨，这让我有种骨折的错觉。
“好了，那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我向她摆摆手。
“什么啊，狐舞？还是说你想欺负我让我流眼泪啊。”
“当然是狐舞。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来度我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君子之腹。我可不是会让女孩子流眼泪的那种坏男人。当然了你这种坏女孩是不会懂的。”我摆摆食指，做出一个代表“no”的手势。
“诶？之后别哭着求我哦？叫好听的也不管用了哦？”她用余光瞥我，满是揶揄之态。
“放心吧。是你的话我死都不会的。”我侧过眼神，懒得理她。“快跳舞吧。”
“为什么我要跳给你看啊？”
“没有为什么，我求你了。”
我说的很认真。想让石膏离开的是我，事到如今决定帮他的也是我。总是我，这也是世事有趣且奇妙的一环，主动的行为带来被动的后果。何必呢，石膏只不过想待在这里一直等待，事情全都是我揽来的。
揽都揽来了就做吧，我不也没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了嘛。
面对我的请求狐狸当然答应了，要不然会显得过于不顺利——话说这种理由是否有些奇怪呢。
“我先提前告诉你啊，狐舞是有所求的舞蹈，观赏的人会付出些代价的。”
“这样啊，要付出些什么呢？”
“嗯......我也不太确定啦，有时候是能让人忘掉想要遗忘的东西，但有时候是会让人忘掉不想忘的东西吧。”她有些犹豫。
“没问题。”我用粤语回答道。
“你先找点事干吧，总不想忘了死犟死犟待在这里的目的吧。但话说回来你要是忘了，我不就可以带你走了吗？”我拍拍石膏的肩，示意他不要观看狐狸的舞。
狐狸笑笑，等石膏走了，才开口说：“一切怨憎会，皆是爱别离。”
我并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或是作为开场白？
我说：“你开始吧。”
这一场舞蹈开始，随后结束，所花的时间不过让败叶又枯萎了五分之三，让春与秋气候相近之日安然逝去，让湖中滴水落入海洋。
仿佛昙花初放，我从漂流之中回忆起了我是谁。
我不禁流一滴泪。
这舞蹈结束，并带走我在大海中安身立命的一叶扁舟，如今的我已是赤身裸体了。
7.
“不是，话说，这个什么心灵什么的，怎么看都很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