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者（堂良）十七

圈地自萌，勿上升蒸煮。
图源：孟哥微博
周九良一中午过得都有些恍惚，脑子中尽是大娘和那个孩子的身影。这使得他的午餐吃得如同嚼蜡。
同时，他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成功引起了孟鹤堂的不满。
在周九良第无数次犯下同一个低级错误后，孟鹤堂终于忍无可忍
“滚蛋滚蛋滚蛋！！！”
孟鹤堂撇下手里的活，“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揪着周九良的衣领把他丢到住院部查床位。
周九良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拿起记录册推开了第一间房门。
不同于大厅的嘈杂，住院部里静悄悄的。
就在周九良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几双眼睛从深蓝的病号服下扫射过来。眼睛的主人或坐或卧在病床上，一声不响。
周九良低了头认真做着记录，尽量避免同床上人对视。
--××床，诊断结果：D
--××床，诊断结果：W
--××床，诊断结果：DW
--××床，诊断结果：S
……
一个一个记过去。不到一百米的走廊里，每一间房里都是这样死气沉沉，透着诡异。
周九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病患，也是第一次了解这么多细节。
他翻着记录本，一个个对照：D是抑郁症、W是狂躁症、DW就是双向……
这样的内容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们只是病了……”
“和平时感冒发烧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
周九良这样告诫自己。却没来由的从心底冒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凉感。
查完房回来，周九良在沙发上看孟鹤堂诊病，低声问道：“孟哥，你说他们……真的都是病了吗？”
孟鹤堂的诊断流程很规律。每位病人进来都要答张问卷，被问几个常规性问题，由孟鹤堂写了病例，最后嘱咐几句类似“注意心态”的话。
等病人离开，孟鹤堂伸了个懒腰，眯眼答道：“当然不是。全国的心里疾病患者有几千万，愿意接受治疗的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你听说过哪个病人说自己有病的？”
周九良诧异地抬头，“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健康的人加上病症，徒增他们的痛苦？
“因为人都有求同心理。若一个人认定了自己有病，你的否定只会适得其反。”
孟鹤堂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道：“况且人再健康，也会有负面心理。告诫他们注意生活方式也是好的。”
“可不可以，”周九良挺直身子，“可不可以试着告诉他们实情？”
“哦？”
孟鹤堂抬头看向周九良。周九良坦坦荡荡的与之对视，眼中是少见的坚持。
孟鹤堂收回目光，笑着点头，“好。”
说着，按响了呼叫器。
进来的是一位外地打扮的小伙子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小伙子抢先一步跨进诊室，把化验单和手机一手掐了，腾出一只手去扶老人。
这两个人孟鹤堂上周见过。上周让他们去做了尿检，这周出了结果。
小伙子待老人坐下，迫不及待地把化验单塞进孟鹤堂手里，催促道：“快看看我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