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十一

周九良还不解气，拽着头发往肚子和腿上胡乱踢了几脚，被阿龙拽着胳膊拖住，停下来喘了口气，又不忿地把人往石柱上撞。
“周哥，算了算了。”阿龙劝道。
小润不知是吓得还是痛的，浑身瑟瑟发抖，连话也不会说了。
周九良退了几步，捋了捋头发，重又上前在他面前蹲下道：“现在打电话给他，说你是头一次，害怕。”
小润抽泣着点头。
“然后把屁股他妈夹紧点，给老子装得像一点，妈的，要不要找个老师教你啊！！艹！！”周九良掐着他的脖子吼道。“能不能干！干不了我找别人！！”
“能，——能干。”小润抓着他的手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子费了半天劲，要是栽你手上，就给我等着吧！”周九良撒开手，恶狠狠地威胁道。说完又把他的脑袋搂在胸口，拍了拍，“干得好，不会让你吃亏，哥一向最疼你了，乖。”
随意安抚几句，周九良起身跟阿龙交代，事情不必急在今晚了。
“唉，最近摆的局都不顺利，真特么晦气。”阿龙叹了一句。
“还有哪次？”
“嗨，也没什么。”阿龙悄悄瞄了孟鹤堂一眼，低头递了根烟给周九良，点上火道：“得嘞，您回吧，交给我。”
孟鹤堂一直站在身后不远处，思绪恍惚，一时在小润的嚎哭声上，一时莫名想到小时候遇见的一只被车子压断腿的奶狗，一时又觉得今晚好冷，让人直发抖。这个人间——好难啊。
所以当周九良回头来牵他手时，像触电般飞快地躲开了。
“怎么？”周九良皱起眉头，慢悠悠地吐了口烟圈。
“没事。”孟鹤堂将手放回他掌心，换回周九良一个满意的眼神。
“怕我？”回到车上，周九良半躺在座位上问道。
孟鹤堂沉默地盯着前方，车窗没关，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偶尔钻进来拍在脸上。如果之前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现在孟鹤堂已经很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了。
半晌，周九良也不逼问，还是孟鹤堂自己几不可闻地低声问道：“如果我也喜欢你，是不是下场会和他一样？”
周九良半睡半醒间猛地抬眼，看了看孟鹤堂柔顺的眉眼，忽然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笑了起来。“床伴要多少有多少，我何必费那么大劲找你。”
“可以理解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吗，这句话？”孟鹤堂别过脸来看他。
“当然。”周九良覆上他的手背，“之前说你和我想象中一样。错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我不知道——”孟鹤堂收回视线，眼神遥遥地歪了歪头，“你问我想不想你，该怎么说呢？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认为是为了钱吧——可我，时常想起你。”
“为了钱也没什么可耻的。”
“我想早点还清债，再跟你说这句话。”
周九良颇有些意外，旋即答道：“我会让阿龙给你安排好，不过只有我不在家的时候才可以去。”
“嗯。”
“还记得我说过吧，有条件。”
“什么条件？”孟鹤堂把车停稳熄了火，心里打定主意，再难堪的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