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往事(2)

禹离开后的日子，我每日站在涂山最高的山顶上向远处眺望，那是最接近天宫的地方，可我只能看到远方的密林与天相接，无边无际。不知秋去春来几度，迷毂终于忍不住开口劝我“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人的寿命那样短，也许他已经轮回转世了”我不再理它，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不会让他这样好的人那样早的离开人世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三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涂山被厚重的乌云包围着，我站在山顶上朝远处望去，灰蒙蒙一片，迷毂说涂山怕是难逃这场劫难，这是上天的旨意，上天决意要毁掉涂山。迷毂让我快走，离开涂山，九尾狐不可灭绝于我，待此劫过后，便向女娲娘娘请罪，女娲娘娘以慈悲为怀，定会宽恕九尾狐一族。我看着远处的滚滚浓烟，重重地摇头“九尾狐一族世代生于涂山，死于涂山，阿娘还葬在涂山，我不要离开阿娘……”“你是怕你走了那个人再也找不到你了吧？”我转过头没有说话“你忘了你阿娘是怎么灰飞烟灭的了吗？”我自然没有忘记，我又怎么会忘记？阿娘伤痕累累从人间回到涂山，在归于混沌之前不停的嘱咐着我“阿诺，你一定要好好修行，早日成仙……你要记住，永远也不要去人间，那里跟冥府一样可怕，那里还有种叫人的动物会骗你，会毁了你的千年修为，会让你魂飞魄散……
你一定不要去人间，一定不要爱上一个人……”我醒来之时，已是午夜，我该有多久没梦到阿娘了，这次我已经看不清她的脸，我知道阿娘心有怨念，可禹该是跟那些欺骗阿娘的人不一样吧！
大火足足烧了半月有余，百里密林被彻底毁坏，这半月里发生了很多事，迷毂没能度过最后的雷劫跟当初的阿娘一样灰飞烟灭，涂山的其他狐狸不甘于被大火围困，想着要冲破法障逃出去，可它们没想到女娲娘娘设下的迷阵那样难破，竟是让它们灰飞烟灭。涂山从此就剩我一个了，我离开涂山那天，涂山下了一场大雪，白雪覆了我满头，我想起禹离开那日，他将我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附在我耳畔说“阿诺，等我完成父亲的遗愿，我就回来找你，带你去人间，然后跟你白首偕老，可好？”我抬头看着他双眸里的娇娇佳人与万众山河，点点头“好”，他身后是残阳斜照，霞光万里，一如初见！可我好像，再也等不到他了……
四
我终是没听阿娘的话去了人间，我想在去往昆仑之前到那个让阿娘跟禹心心念念的人间看看，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一切都在把我推向万劫不复……
人间到处都在说着有一位少年英雄，子承父业，保护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说那九天之上的仙人太过无情，说只有用九尾狐之尾祭河方可救民于水火。我听到有人说那位少年英雄名唤禹，在大河之东十里地外日夜阻水，我顾不上多想，日夜兼程。我知道洪水数年不断，是上天要惩罚人间，上天的旨意一人之力怎能阻挡？他惊恐地摇头“不可能！女娲娘娘怎么忍心摧毁她亲手造的人间，这样好的人间……”我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禹，我们回涂山好不好，或者去昆仑，那儿比人间还要美，那儿没有洪水，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的肩膀捏的生疼，“阿诺，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想让我早些陪你，所以才这样说，对不对？”我不解地看着他，眼前的人突然很陌生，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再说话，他像是很满意，捏了捏我的脸“阿诺，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更有趣了，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