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爆炸后产生的裂痕(12)

“到哪儿，胖子？”
“自己看。”
我用手挡住阳光，看着窗外：“还有多久到，要吃午饭了吧。”
突然发现了什么，我问胖子：“好像路不对，你个傻逼没走错吧。”
说话间，皮卡翻过一个坡度颇大的土丘，然后一片开阔。我恍然大悟，发现车已经穿过沿海公路，刚刚的土丘是北海岸的堤坝，我们的眼前正是绵延的滩涂。
晴空万里，一望无际。
“我来半年了，都没到你们这儿的海边看看。”胖子说。
“擦。”我无助地望着胖子，提醒他：“还在上班呢，宝贝。”
“反正赵老头也不知道，管个锤子。”
胖子把车往海深处开，开到能看到天际线星星点点的渔船才停下来。他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好像正在酝酿情绪。一根烟很快抽完了。
我摇下窗户，海风就迫不及待地灌进车里，又冷又爽。我虽然住在海边，但也很久没下到这么深了，莫名其妙还是有点嗨。但几次找宋胖子搭话，他都爱理不理了。
我读大学的时候第一爬山也是这幅表情吧。对一个生长在平原地区的渔民来说，第一次看到山还是很震撼的。所以我分析，胖子这个山里人看到海也自然而然内心澎湃。嗯，这应该是胖子第一次看到海。至于选择这个时间点突然过来，可能是因为他打算不干了，回老家之前看一次海，再不过来真就没什么机会了。
当然也可能和那通电话有关，说不定宋胖子当年和某个文艺范的妹子有过看海的约定，而昨天那个电话就是那个妹子打的。我又试着发散思维，如果刘丽丽分析的话，她可能会说那个和胖子有过看海约定的女孩要结婚了，那个电话是让胖子参加她的婚礼，所以他才会急着辞职回家。
我看到胖子眼眶里泪光闪闪，似乎是在印证我的某些猜想，有些得意。
胖子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头朝我说：“我上大学的时候真的挺瘦的，蛮耐看的。他娘的工作一年多就胖成这德行了。”
说完无辜地抿了抿嘴，又转过头去，看海。
我被萌出了一脸血。
至少，我有一个猜想是对的，半个月后，胖子就辞职不干了。我们也没有相互商量，他递交辞职报告的第二天我也交了辞呈，我再次光荣地失业了。
我去找了刘丽丽。那段时间我正好赋闲在家，内心焦躁不安。我很意外地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上海的一些大学校友组织了一个跨年晚会，叫我一块过去。她当时得知我失业在家，就很热心地帮我介绍工作。她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很多优秀校友都会过去。
我到达会场的时候，刘丽丽正在晚会舞台中央报幕，她穿着一件很漂亮的晚礼服，光芒四射。我倚着会场后方的一根立柱等到她下了台。终于看到我，她很热心地招呼我过去。她脸上妆容化得很自然很美，我看得有些心颤，想起第一次见她，内心也像现在一样不平静。刘丽丽吐了吐舌头，娇羞得躲开我的目光。
陆子，来，这是陈学长。她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我被一一引见给校友们，刘丽丽找准机会对我一顿猛夸。我看到她讲话时候自信的手势和表情，和她脸上的妆容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