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爆炸后产生的裂痕(11)

但歌里面唱得好——但你我至少往后成为了密友。
我在秋露浸湿月色的夜晚，突然很想念刘丽丽。不是因为夜色美丽就贪图美色，我是想，如果刘丽丽看到宋胖子接完电话后的神情姿态，也许可以给我分析出胖子的所思所想，然后得出结论知道电话是谁打的。我一直认为刘丽丽比我聪明，在以往游戏的过程中她总有办法说服我。最后我都会赞同她的观点。她是“胸大无脑”和“头发长见识短”最好的反证。
毕业之后刘丽丽去了上海，成为了穿黑丝袜的白领。我也没有再联系她。在失去联系之前的最后一次饭局上，刘丽丽告诉我，刚开始，她挺讨厌我的。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个游戏真无聊，我很白痴。我又问她为什么不直说，她说，你有几个故事写得不错，我挺心水的。就将就了一下。
…… 
第二天一上班，老赵就大发脾气，把我和胖子叫到经理室大骂一顿。老赵的意思是，东西可以买不到，但是电话不能不接。就是说战可以败，铁的纪律不能破。我和宋胖子吊儿郎当的站着听老赵骂完，出门后就迫不及待地点着烟，胖子一边点烟一边阴阳怪气地骂了老赵一句瓜批，我配合点头。
我们继续上路，车间已经到了停产边缘了。皮卡开到车间门口，宋胖子的一个工人老乡在车间朝我们招手，一脸坏笑。意思大概是，赶紧倒闭吧，拿点遣散费老子好回家。
我靠着副驾驶椅背舒舒服服地扭了扭脖子，今天轮到胖子开车。有时候你明明知道前方一无所有，你还是得屁颠屁颠的前进，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习惯之后，你甚至不会为此感到一丝羞耻，所有人的生活好像都是这样继续的。
“胖子，今天轮到我睡觉啊，你没事不要叫我。”我早早就提醒他。
“要的。”他笑了笑，开启狂飙模式。
我在颠簸起伏的睡梦中再次遇见了刘丽丽，在梦里我们仍然毫无创意玩那个无聊的游戏，直到迎面过来的人群中出现了宋辉成。
我跟刘丽丽说，这个人我认识，你分析分析他最近出了什么事，看看到底你多厉害。
刘丽丽说，不行，我们的游戏规则里说好了是分析陌生人的。
我说，那就当我不认识他。
刘丽丽说，这算作弊吧。
当我无法说服她的时候，宋胖子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
刘丽丽一脸惊愕地看着我，问我，不是认识吗，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也搞不明白，觉得被宋胖子耍了。然后又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在梦中暗示自己，可能这是我和胖子曾经的一次偶遇，当时我们还没来得及认识。
刘丽丽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他胖之前应该挺帅的。
然后，我就被刘丽丽这句话给恶心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肥头大耳的胖子盯着我看。他注意到我醒了，很认真地说了句：“陆子，其实我胖之前还挺耐看的。”
“你疯了？”我惊恐万分。
这梦真是做得巧了。
我鄙视地竖起中指，把深陷进椅背的身体捞出来，伸了伸懒腰，刺眼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我的眼睛有点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