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组】心电通信(8)

我飞了几记眼刀过去，托里斯立马识趣地改了口。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战争残酷，作为军人，除了拥有超强的警惕性和判断能力之外，每天还得为随时可能到来的牺牲做好准备，但是听从心底的声音……心，真的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我决定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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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总是降临得那么猝不及防，仿佛就在瞬间，一幅从杰日尼奥夫角到波罗的海、横跨将近180个经度的纯黑色巨幕缓缓降下，将2240平方千米的土地完全笼罩，使人不禁感到压迫与不安。
而这丝毫没有影响王耀的好心情，他仍旧像个小太阳一样充满活力，每天都与我分享着自己当天的经历。
“万尼亚，今天我的同学来看我了，还带了美味的鲑鱼，晚饭的时候我给他们做了中餐，他们都夸我的手艺更进了一步。”
“万尼亚，今天我们编辑部放假，同事便约了我去大剧院看<叶甫盖尼·奥涅金>。”
“万尼亚，我的肠胃炎又犯了，实在疼得厉害，迫不得已去了趟医院，所以今天才这么晚。”
“万尼亚……”
今晚的他却是意外的沉默，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就不再说话，仿佛是在刻意隐忍什么。我问他怎么了，电话的另一头仍是寂静无声，我便耐心地等着，过了大约两分钟，听筒里才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万尼亚，你……很快就要回前线了，是吗？”
我脑子一下就顿住了，我记得自己从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他又是从哪听来的？
只听见王耀继续说；“我今天在报社收到了一封信，是个留着棕色齐肩发的青年送来的，信上说你因为上级的通知，这几天内就要返回前线，问我有没有时间去见你一面。”
一定是托里斯这个家伙！仗着自己在警局有人就敢乱来，我明明还不想那么快跟王耀说的。
“正好明天是周末，那我们就下午三点普希金广场的雕塑前见吧。”
还没等我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早已将电话挂断。我拿着听筒愣了好久，嘟嘟嘟的忙音在不知疲倦地响着，像是摩斯电码的点，又像是某种不明意义的神谕。心中的小熊却在踩点独自跳着圆圈舞，看它那陶醉的模样，肯定是高兴坏了。
“哥哥……”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半路杀出个托里斯，把我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事发突然，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应对之策，只能仓皇对付。不过再次想想，托里斯的这一系列行动促进了我的勇敢，同时也让我深刻意识到——原来王耀在我的心里已经占据了这么大的位置。
“哥哥！”
一只纤细的手突然从斜后方伸出来，在我的右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差点没把我吓得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话筒放回电话机上后，我这才转头看清了来人的脸。
“呼，原来是丽莎啊，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丽莎穿着睡衣，擦头发的毛巾就被她随便地盖在脑袋上，露出来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刚遭到过暴力蹂躏。她盯着我，露出奇怪的眼神，问道:“哥哥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呢？都结束了还那么失神，叫了你好几遍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