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光(4)

只是玩笑似的提问，得到的回答自然也仅能作为玩笑。
闪灵收拾好东西离开，走出几步又猛地停下，回过头说：“如果你是逃犯，我可不会再收留你。”
闪灵泛着寒光的双眼与布雷登那一脸的无谓对上。过了一会儿，闪灵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帮你检查过了，目前你的内脏还没有源石结晶出现，但你的体表应该快了。其他倒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吃药什么的你就别妄想了。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厨房正在给你准备吃的。还有，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就起来动动，缺乏运动会助长矿石病的恶化。”
“不着急，”布雷登动了动身子，闭上眼，满脸的惬意好像在表示他是这里的老爷，闪灵不过是个女佣。现在老爷要休息了，“先让我睡一觉。”
闪灵离开了一段时间后，布雷登忽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静静看着窗外。窗外确实没什么好看，除了灰色的天空，也就比躺着看到的多了一排残破的屋檐。
回过神，布雷登向床沿挪动身躯，双脚慢慢探下床。脚底触碰到冰凉且落满灰尘的地板，即使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勉强强站起来，有点不平衡，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把他摔回床上。布雷登倾斜着身体，撑着床，在适应虚弱的同时看着墙角的衣架。本该是几步就到的距离现在却像一道鸿沟把他和大衣隔开。
扶着床一步一顿走到衣架前，布雷登并没有取下它，只是伸手摸了摸内侧的口袋。
东西还在。
布雷登现在放心了，慢腾腾挪回床边，拍掉脚上的灰尘重新躺好。他确实需要睡觉了，再经过这么一折腾，布雷登刚躺下便睡着了。
布雷登是被痛醒的，他梦见自己孤身坐在大堂里，突然间涌进一大群源石虫，虫群淹没了他，挤压、碾磨、撕咬、窒息……重叠的痛楚撕扯开了梦境，狠狠冲击着大脑。
布雷登从床上猛然坐起，疼痛感不依不饶，变本加厉地刺激他，仿佛他早已经和床长在了一起而此时却被生生扯开。布雷登张大嘴巴，发出不是嚎叫，却像老式磁带卡带时那样的滞涩粗粝。
“布雷登叔叔……”轻巧的手放在了布雷登左手手背上，伴随着天使般温暖的声音。
“叔叔现在一定很痛吧，不要乱动，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布雷登转过头，一个小女孩正站在床边，年龄在十岁左右。虽然穿着陈旧的衣服，简单扎成辫子的棕色头发因干燥而毫无光泽的样子像是枯死的植物根系，但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却美丽纯净地过分，甚至还在衬托之下更显梦幻，就算真正的天使也会为这一双眼睛唱诵赞歌。“你是……”
“叔叔，我叫薇尔。”女孩浅笑着说。这笑容让布雷登觉得温暖，也让他为这笑容的主人感到同情。不仅仅是简单的关切与共情，笑容传达的是“理解”：对痛苦的理解、对布雷登的理解。这个女孩，薇尔，恐怕……不，显而易见了。她想必承受着超出他千分万分的痛苦。布雷登咧开嘴，露出的笑容却因为疼痛变形得很难看。是混杂交叠的疼痛，同时占据了肉体与心灵疼痛。
布雷登缓缓躺下。不用薇尔说他也知道，“矿石病”进入第二阶段了。他知道这会很痛，但他原本并不认为自己会受不了。当闪灵说到“止痛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他心里大概还有些轻蔑。好吧，他现在明白自己错了。太高傲了……总是这样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