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光

1
“你的罪业，由我来守护。”闪灵闭着眼，头微微垂下，双手在面前交握成拳。
祈祷是闪灵每日必做的事情。虽然她不信教，也知道自己的祈祷无非是浪费时间来换取所谓心理上的安慰，但她还是坚持每天祈祷。毕竟这种心理安慰还有另一个名字——希望，最廉价，也是最有用的东西。
房间由生长着苔藓的木板和墙壁共同分割出来，不大，用这里的话说，就是个发霉的火柴盒。摆放了一张木桌以及能让闪灵跪坐的草垫。桌上点两支蜡烛，橙黄色的光芒由蜡烛焰心处散发，可不管这两支可怜的蜡烛如何拼了命燃烧自己，它们始终无法照亮整个房间。晕幻的虚无环绕着，像是饥饿的人看到美食一样恣意吞噬光芒。黑色法杖安然横卧在简易的木制支架上。
房间很安静，仿佛声音也和光芒一样被黑暗吞噬。甚至，连这种地方最常见的、蚊虫飞舞的声音都听不见——没有一只虫子出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像是本能地躲避着什么。
风十分狡猾地溜进房间，擦过闪灵的身子。若非她面部和双手处裸露在外的肌肤，风一定会把她当成美丽而富于神性的雕像。闪灵一动不动，风觉得很没意思，不一会儿又离开了小屋，顺手掐灭了蜡烛。
光……
闪灵隐约听见某个声音在耳畔低语。
光……
低语不断，又像是蚊虫嗡鸣，每一声低语都伸出一只爪子抓挠闪灵的内心。她在哪儿？桌前，哪个桌前？她是否还停留在别处？闪灵睁开眼，发现蜡烛已经灭了。低语声烟消云散。
错觉么？闪灵重新点亮蜡烛，回到刚才的姿势继续祈祷。
闭眼，视觉带着心灵坠入渊薮。低语声卷土重来，如同深渊的崖壁将她包围：光……
如果说蚊虫总是与现实世界的黑暗伴生，那此刻的低语声就是与闪灵心中的阴影一道的。闪灵慌了。又一次睁眼，似有若无的低语迅速缩回了闪灵最隐蔽的内心深处。她叹了口气，仍旧选择合上眼。
她突然一个激灵：有东西在碰她。不，不是风。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有最真切的感觉：时而滑腻如血，时而粗糙如砂，炙热、冰冷、刺痛、麻木……还有没完没了的低语：光……
祈祷！祈祷不能随便被打断！闪灵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这都是心理作用，要克服它、只有克服它……继续祈祷。
祈祷或许真的有超脱常理的力量。创世纪的第一天，上帝首先创造了光；今天，好心的上帝又给闪灵带来了光，虽然闪灵并不信上帝。
闪灵真的看到了光。即便闭着眼，这光芒也能恰到好处地降临。那是最洁白的光芒，就像传说中的“圣光”。光芒透过眼皮，映入瞳孔。光芒并不强烈，相反地，它让闪灵感到柔和、感到熟悉。光芒静静流淌，竟驱散了低语和身上纠缠不休的恶感。
闪灵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睁眼的冲动。
一切如常：狭小的空间，近乎绝对的安静。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没有风、没有鲜血、没有黄沙、没有烈日、没有风雪、没有刀尖……
烛火。
“闪灵姐姐在吗？”敲门声响起，门外是稚嫩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