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光(2)

“在的。”闪灵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扬起头对着房间外喊道，“稍等一下。”
不知是因为跪坐太久还是其他，闪灵先将一条腿支起，成单膝跪地状，再缓缓起身。走出祈祷室，闪灵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她抓过挂在墙边破旧的黑袍，匆匆披上。祈祷时这件黑袍总是被放在一边，这是她的习惯。只以被黑袍遮掩的形象示众，这是另一个习惯。
抽动门闩，打开木门时腐朽的门枢相摩擦的声音让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薇尔？”闪灵问。
“我们在路口发现了一个昏迷的人，他……他应该也感染了。”
闪灵皱了皱眉：“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新成员加入从来都不是好消息。闪灵不希望看到源源不断的感染者，哪怕她心里也清楚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好的。”薇尔心情好了些，转身蹦跳着离开。
闪灵回屋拎起黑铁皮制成的手提医药箱，朝小巷深处走去。
小巷不宽，四五米的样子。上午的阳光斜射下来，从光线中可以看见许多微小的颗粒浮浮沉沉。阳光不愿碰触的角落里长着暗绿色的苔藓，细看时也能从一块块阴暗中看到在上下浮沉的东西。
那不是无意识的颗粒，而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虫子，温暖舒适的阳光对它们来说是禁区。光明之于它们，正如黑暗之于人类。
这儿远离城邦中心，四周是荒田，一道道沟壑全成了杂草的领地。农民不会再来驱逐它们了，这里曾经的农民们如今自身难保。他们也不叫“农民”——他们是“感染者”，或许也有人会沿用过去的叫法叫“贫民”“贱人”。
最初是农田，而后是贫民窟，如今被称作隔离区。本质上差不多，生活在这里的基本都是些被抛弃的可怜虫。确切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这些感染者甚至无法继续活下去。
闪灵不一样，她并不是感染者，但她是医生、是感染者的救助人员。她习惯了与感染者生活，以减轻他们的痛苦为职责——物质上、精神上、各种意义上的痛苦。尽管不知为何她久久不被感染，谈矿石病色变的人们最终还是逼着她住进隔离区，不得随意出入。
说起来，普通人的医生行医时穿精致的白大褂，而她总是穿一身破旧黑袍，戏剧性的对比便在此刻格外发人遐思。
闪灵的鼻翼吸了吸。或许是经验使然，闪灵察觉到了空气中某种本该无可名状的东西，不是环境的恶劣，也不是人们的负面情绪，而是一种会让她突然警惕起来的、病人的气息，其中掺杂着更令人难受的味道——死亡。这样的感觉闪灵已经见怪不怪了：不仅在这里，也包括她曾经去过的任何地方……
“医院”到了。医院结构很简单，分上下两层，下层看病，上层住院。
推门进去，草草堆成的服务台后面正站着薇尔，身为闪灵的首席弟子——是学徒没错，是不是真的首席就难说了——她经常会在这里帮忙。“姐姐，你来啦。”薇尔闪身走出服务台，凑到闪灵身边，“那个人在212，他刚刚醒过来。我已经让厨房给他准备粥了，过一会儿我送上去。”闪灵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