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祁山·六

刀回头看祁山，后者讪讪低下头：“其实我早想走了，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你是流浪者，懂得比我多，能带我出去看看吗？”
“万一我是坏人呢，我可是屠了你的村子，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刀说。
“我相信你。”祁山抬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再孤独下去。”
刀何尝不是，他忘却了自己的过往，只知道要与一个怪物殊死决斗，一直游走四方寻找阴气肆虐的地方，数不清与多少阴物战斗过，却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怪物。祁山的出现让他麻木的内心有了松动，他感觉他们是相同的，他可以借此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者说双方的命运。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身离开，祁山跟在他后面，不敢靠近也不敢与他说话。两个人像是走在一起，又像是单方面的追随。
这种奇怪的氛围直到祁山发狂才彻底打破。他知道刀不好打，跑到官道上袭击逃难的百姓，刀为了不引起官兵的注意只好拖走他，封住他的穴道，等他清醒后对他说：“我教你吐纳之法。”刀学会的是吸收天地间阴气的吐纳之法，他把方法改了改让祁山试试，祁山勉强吸收一点灵气，还夹杂着更多阴气，两人在树林里研究了很久才让祁山减少发狂的次数。
“我们得赶紧进城，过了今晚梁国军队就到祁山境内了。”刀看了看天空说道。理县离祁村并不远，从官道走不过两个时辰，他们耽搁太久，天色已经黄昏。
“梁国？”祁山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九个国家吗？祁山在雍国边境，相邻的就是梁国，这两个国家在打仗，不然我为什么胡乱杀人。”
“为什么啊？”祁山早想问他，却又不敢开口。
刀斜眼瞪他，无奈举起左手短刃：“这是一把可以吸收阴气的刀。人枉死的灵魂有怨气，怨气属于阴气的一种，我用刀杀他们，他们的灵魂会被刀吸收，我的阴气会越来越强。打仗会死很多人，怨灵极多，与其等梁国人杀他们，不如我先行一步。”
“怪不得最近村里人那么警惕，我都不能下山。”祁山很久不关心山外事，还奇怪外面怎么乱哄哄的。
刀忽然停下问他：“你不觉得我残忍吗？”
祁山歪头看他神情，灿烂一笑：“彼此彼此，村里人以前对我多好，我还不是吃了他们。”
“你的事情，你想说再告诉我，我不会嫌弃你的。”祁山认真说道，“只要你不让我走就行。”
“好。”刀轻声应道。
两人继续赶路，看见县城门口聚了好多百姓，排到官道八引外，刀眼尖发现门口设了路障，有官兵在查百姓身份：“看来理县已经在提防外来者了。”
“那我们怎么进去？”祁山伸着脖子看百姓手里拿的木牌，“我们没那个牌子，官兵不让进吧。”
刀打量祁山破破烂烂的穿着，说道：“看到你这样他们也不会让进。”
祁山委屈地拢拢裙子：“我没法从村里拿衣服啊，这还是我自己做的呢。”刀右手轻抚他的肩膀，他身上立刻幻化出一套粗布衣服，惊得祁山哇哇乱叫。
“教教我！我也想变衣服！”祁山摸着身上的衣服，质感非常真实，他往上摸头发，发觉头发还是乱糟糟一团：“怎么头发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