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四）

“参见母后”，如荼忙请安，不见回应之声，却听见东西落地多清脆声。一看竟是自己最为钟爱的那支步摇，正百思不解，又听见景川的问安。
“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平静之下有几分怒气。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在帮殿下温习功课。”回答得不卑不亢。
“那这步摇怎么回事？”话中带着威严与责问。
“臣见殿下发髻有些乱，便帮忙整理了一下，不料碰掉了殿下的东西，臣知错。”撒谎倒是脸不红。
“这可是你该做的事，难道今日宫中没有当值的婢女？”
景川怕皇后将怒气撒于他人身上，忙说：“有是有，被殿下派去书房取书了。”
如荼见他两人只顾问话，都忘了自己还跪在这里，觉得膝盖有些酸痛，便自顾自站了起来。
“谁让你站起来的？”不怒自威的声音像一双无形的大手迫使她又跪了下去。
“你们两个给本宫跪着好好反省反省！”皇后拂袖便走。边走边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如荼盯着他的侧脸出了神，却没发现他是在假睡，右手则悄悄伸到她的头顶，想轻拍她的头。许是如荼突然起身，才不小心碰掉了步摇。皇后心中为女儿遇见心上人有些开心但更多的是担心和愧疚。
等皇后一走，景川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问：“你刚刚干了什么惹你母后这么生气？”说着就拉如荼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偷看了你一会儿，可我的步摇怎么会掉？”
景川听了也不觉得害羞。他早知道这小姑娘对自己存了些别样的心思，因此平时没少说些暧昧的话来逗她玩，刚才也只是假寐。只是宫中女子大多含蓄，这样又傻又直白的话真是……太……太讨他喜欢了！
如荼看他侧过脸笑得奸诈，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正想伸手教训他，又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公主殿下！”，如荼奴性发作一般又跪了下去，心中却想着母后不会杀回马枪吧？却见一位慈眉善目的嬷嬷，正是从小教如荼礼仪的苏嬷嬷。她并不是多么严厉，但唠叨的功力绝对是登封造极，是以如荼从小就有些怕她。
景川见此，正洋洋得意地笑如荼一脸乖巧的样子。
“公子，”嬷嬷行了个礼，“皇后口谕，请公子即刻出宫，往后十日都可不必来笙烟宫了。”景川不解，只向如荼做了个鬼脸，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机灵点，跪得熬不住就装晕倒，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