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漫天飞雪（1-7）(14)

老头不明白周九良什么意思。
“红宝石从不同角度看，颜色是不一样的，这颗却没有。应该是石榴石或者是红色尖晶石吧。”
“那……”
周九良叹气：“石榴石和红色尖晶都不贵，尤其石榴石。你多换两家店，说不定能骗上，我这也给不了钱了。”
老头听完愣愣地看着周九良。除了老头之外，愣住的还有在场的尚九熙、刘筱亭和记账的张九泰。
“先生新带回来的人有点厉害啊……”
“毕竟是先生的人……”
旁边的几个人的对话简直越来越偏，周九良真的无语，奈何又制止不了。又扫了一眼柜台底下，发现那老头还是没走。浑浊的眼睛盯在柜台的某一处，一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本来挺直的背因为失望一下子佝偻了，显得他更矮了，站在那里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如果当尖晶石收能给多少钱？”这个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句清朗的声音。
这声音这几天来与他朝夕相伴，太过熟悉，周九良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把眼睛低垂下去，“10大洋，不能再多了。”
“这样可以吗？”孟鹤堂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
老头听罢长叹一口气，隔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于是孟鹤堂就安排着张九泰把账写了，又打发尚九熙拿钱，亲自把10大洋给了老头。
老头是跌跌撞撞走出的当铺。
“这事应该有人看不出来，他换一家应该没事啊。”周九良有些奇怪。
“知道为什么先生的铺子人少吗？”刘筱亭看向周九良，“因为先生压价压的特别狠。”虽然提了个疑问句，不过刘筱亭完全没有指望周九良回答，径自地往下说，“但你也知道，先生路子广，别家不敢收的东西他敢收。所以来先生铺子当的东西，都是些不那么干净的东西。”
所以那个老头没他处换。
刘筱亭一路讲着，孟鹤堂就在场却没有说话，反倒是周九良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问孟鹤堂：“既然他东西也不是什么好来到，你何必帮他说话呢。”
“也没有帮吧，本来就是红色尖晶吧应该，石榴石虽然也红，但是很少能出那个颜色的，我就是多问了一句。”看周九良好像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又说：“再说，谁没有个落魄时候。”
这话倒真不像个当铺老板说的话，可能大家公子就是这样吧，把这典当就当个兴趣。也没那么压价，被坑了就当是扶扶贫……
周九良转念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来，不知道孟鹤堂是不是特有所指，叹了口气，回了一句“你说的也对”，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孟鹤堂像是真的没有想到周九良这边的事，看见人家这个样子，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合适了。有点尴尬，但是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旁边刘筱亭看这气氛不对，也急了，偷偷看了一眼后边帮着记账的张九泰。张九泰冲着他点点头，一脸靠谱的样子。
“是不是，该吃饭了……？”
刘筱亭踹了他一脚。
但他说的也是实话，方才老头来的时候就快到午休的点，这一通闹腾之后，是该吃饭了。何九华正好这时候从后门推门进来。没发出什么大声响，看见孟鹤堂看着自己了，也不说话，就眼神示意孟鹤堂饭已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