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漫天飞雪（1-7）(12)

孟鹤堂好像是没发现周九良的变化，接着说：“九华煮了粥，我已经吃过了。你昨天也喝了酒，吃点养养胃吧。”
还是这么照顾。
“嗯……”周九良又应了一声，没敢看孟鹤堂眼睛，就找何九华去了。
所以他没有看见孟鹤堂温柔而复杂的表情。
去了厨房，跟何九华打了一个照面，还没说明来意，何九华就从旁边拿出一个碗来，掀开盖子，给他盛粥。
周九良顺着看过去，有点失望，是普普通通的白粥。略微注意了一下，这粥居然是拿瓦罐熬的。瓦罐说小不小，可以盛好几碗了。但是想起来当铺的这一众伙计，就知道是孟鹤堂开的小灶。
……小灶又给自己吃。
粥盛出来有点烫，周九良端着碗檐子，慢慢走到昨天吃饭的屋子。进屋一看，边上还是有人拖地，不过这次拖地的是孙九香。
打了招呼，把碗放桌子上，椅子拉出来坐下，就开吃。动作干脆得好像在自己家似的……周九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着旁边孙九香好像没什么反应，所以也就没多管了。
从昨天状态看，周九良的酒量可能还不如孟鹤堂。不过在孟鹤堂说了真相之前，他一直没什么醉酒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其实是因为受了刺激才晕倒的。
想起这事，他就感觉一阵的头疼。连看孟鹤堂让他喝的粥都头疼。
想起昨天的对话，他觉得在孟鹤堂看来，他可能根本不是“周九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只是一个标签，“郭德纲的人”。所以才会对自己好到吓人。
哪一天郭德纲不高兴了，孟鹤堂估计就不把他当人看了。
……他本来就寄人篱下，明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到这里，胃竟隐隐有些作痛。
不想再去想，看着碗里的粥，拿勺子随意地搅了搅，感觉热气散得差不多了，开始喝了。刚喝一口，周九良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头疼胃疼仿佛也减轻了一些。
好喝。明明是普通的米做的粥，也没加其他东西，但熬的是真的好。小火煨出来的，米粒软软诺诺的，应该熬了很长时间。现在也才早上七八点钟，何九华为了熬它估计起了很早。
“九华做菜是真好，我要是他我准跳槽了。”这么高的水平，屈身在间当铺里做厨子。周九良感叹。
孙九香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九华是先生从家里带的人，说是吃不惯别家的菜。看着奇怪吧，先生很多地方是平易近人的，有些地方却金贵得狠。”
“我觉得他已经可以了。”周九良没展开说。他对他自己家的过去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当年红墙碧瓦的楼宇，从里面绕都不好绕出去的围墙。印象最深的是他妈有两个贴身的丫鬟，伺候她梳妆打扮都要伺候好久，而用的那些金银首饰，恨不得是一天一换。
而往后多年的颠沛流离，明白了底层人的生活，对于那件谁都不敢轻易提起的事情，与其让他觉得仇恨，不如说是让他感到是一种轮回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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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中间孙九香问他要不要点咸菜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别的就着，之后又去厨房盛了两碗，才算是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