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漫天飞雪（1-7）(13)

吃完之后就依孟鹤堂的，周九良去二柜当掌柜的去了。以前二柜站的是孙九芳，这两天给他做衣服，正好不在，尚九熙和刘筱亭帮看着，真的累死个人。
孟鹤堂的铺子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人感觉总比别家的少，不过多少还是有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人直犯困。就在这么一个时候，帘子相互撞击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人进来了。
刘筱亭和尚九熙先前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看见有人来了忙直起了腰。只是还没说什么，这人就直接走向周九良站的柜台，完全没有理他们俩。不知道是不是当东西当习惯了。
见不是找他俩的，这两个人就继续趴回去。周九良瞧见买卖来了，不由得打起精神。等这人走近，仔细一瞧，是个长得有点寒碜的老头。个头很矮，跟一般个子矮的女生差不多高，瘦削瘦削的，脸上没有肉，不少褶子耷拉下来，真的不好看。周九良从高高的柜台往下看，看见他往上抬的眼睛。那双眼睛浑浊的要命，看不见视线的焦点，配上那样的一张脸，看得他瘆得慌。
凭这个人的外表，周九良不太好估计他多少岁了。好在这个工作也没必要一定把人看那么清楚。
老头矮，完全够不到柜台，只能把东西拿着，手往上伸着，等着周九良拿。周九良接过来，是一块绢丝的手绢，白色的，有种高雅的感觉。手感好的要命，比铺子里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一般要是当布的话也不会直接这么递上来的，里面应该还有东西，只是之所以用这么好的布包，估计当的人觉得里面的东西比这布还要值钱。
也是，他这是当珠宝首饰的柜台嘛。肯定是那么些玩意。
接过来以后，轻轻地打开，发现里面果然包着东西，不过非常的小。是一粒小指甲盖大小的透亮的红色石头，离远了都能看出它的光彩。周九良隔着布把它拿起来，发现它已经被切成完好的椭圆形，并精心地打出角度和数量正确的刻面。
再把它拿到眼前，转着对着光看了看，再用手掂了掂量。心里大概有了个普。
“这红宝石，您看着还行吗？”看周九良看完了，老头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像是好几天没有喝水的样子，听着很吓人。但就算这样，也能听出他言语里透着的自信，“您瞧瞧这大小，这颜色，这切工，这透明度。”
周九良看着石头，皱了下眉。周九良平常看起来就是个十分严肃的人，这一皱眉，不管是不是他个人的意愿，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老头看他皱眉，叹了口气，转而又换了种语气，“我知道我这都是当东西的命了，但这真是个好东西。”
周九良听完沉默了半晌：“……你想当多少？”他说的声音很轻，但十分清楚。虽然这几天有刻意地学如何唱当，但他现在还是不会拖长音。
“这怎么着也有一克拉了吧，30大洋怎么样？”老头把心理价位说了。
“红宝石本来就有很多裂痕，很难长大，因此但凡大一点的红宝石就很贵。”
“是啊，所以您看这大小……”
谁知道周九良用一种很薄凉的眼神看他：“你真打算把这个当红宝石当了？”你把我当孟鹤堂，划掉，傻子骗呢。当然这句话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