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酒【上】(4)

王九龙默了几秒“你别睡，哎呀张九龄！九龄？老大？”
“真的睡了啊？”
空气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那，你睡了我就敢说了。我其实，特别喜欢你。”
“我真的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我总是想黏着你，我喜欢对你撒娇，喜欢和你在一起。”
“老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以前的时候，你都特别好，我能忍住的那种好。”
“老大，我之前，之前躲着你，是因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我不敢说爱你啊，九龄。我们要在乎的太多了，我不敢说爱你。”
“明明之前，我们都能守住界限的，你宠着我，我依赖你。怎么现在就，就成这样了呢？”
张九龄静静的听着，每听一句，心就凉一层。他终究沉默不下去，嘲讽的笑出声。
“你，你没睡啊。”王九龙懵怔的声音传过来。
“别装了，你没喝多，你就是借酒装疯，和上次一样。”张九龄打断他。
“你真的喝多了之后，软成一滩泥爬都爬不起来，怎么会像上次一样压着我，又怎么会像现在一样，说这些话？”
“王九龙，王昊楠，你只是在抱怨，只是在发泄而已。你想做什么，我门儿清。”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有人宠着你罢了。”张九龄坐起来靠着床头，捏捏眉尖想压下自己的歇斯底里。他喘了口气，努力平静的说道“躲着我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开什么玩笑，再过分的事情你都做过了，你当真以为我不记得？”
“我宠着你，你依赖我，所以在这种感情里，就因为我是你师兄，就活该我死死守着界限，就活该我承受你的靠近然后精神分裂一样的警告自己【张九龄你别陷进去】，而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吗？”
“楠楠，你不小了，别这么自私。”一片黑暗中，张九龄抬手打落了什么东西，瓷器迸裂的声音吓得电话对面微醺的人猛然清醒，却无从辩驳——张九龄说的，都是真的。
北京的夜晚难得有月亮，微微的电流声伪造了沉默，终究是张九龄早已透彻明白，这会儿把话说明白了，他反而轻松许多。他借着月光摸到烟盒，细细的烟卷挑在指尖，终究还是没有点燃。他等了许久，等到月色隐入乌云又重新出现，等到内心的情感已经伴着失望流逝在夜色里。他叹了口气，陈述事实“你看，你终究不敢。你只是想找一个人，一个不会对你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会给你处理烂摊子，会陪着你的人。”
“大楠，你不喜欢我。就算你真的喜欢，可是还没说出口就逃避的喜欢，太廉价，也太脆弱。今天你说你喜欢我，明天有人像我一样对你好，你也会喜欢他。”
“算了吧，大楠。没必要的。我还是会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但是你的喜欢，我已经不想要了。”
王九龙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类似小兽的呜咽，张九龄无奈的笑“净这个，又撒娇了。”
他刚刚在床边站了许久，现在情绪又有些激动，叹口气“罢了，今天你说的，我就当没听见。能回去就回去吧。今天我穿的薄，又是站在窗边吹冷风才冷静下来给你说这些话，有点感冒了，你明天记得给我带个药来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