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残页·十七

一路疾掠。
直上不破峰。
站定在峰顶，白的疑惑有了答案。
兰亭暮春的高处，隐约有着火光和浓烟。
……这火来的过于巧合了。
难道是程书颂？
白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回身跃下不破峰。
很多年前她也从不破峰一跃而下过。
白提气落在一个安全的斗坡上。
只是时过境迁，到底不一样。
白明面上虽然是蝙蝠岛的人，但是踏上岛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因此她赶去中原渡口再到岛上着实花了些功夫。
隐匿在山石之间，正好看见了原随云和金灵芝撤离的全过程。
那少阁主呢？
白等着一众江湖人士慢慢离开，才不甘心地又搜了一番云巅，仍遍寻无果。
蝙蝠岛也是阴冷潮湿之地，白揉着膝盖有些茫然。
只好一路摸向最初上岸的地方。
在半路上被人扼住脖子闪进山石之间。
然后颈间的手松开了。
白给自己顺着气：“……少阁主。”
站立在阴影里的正是方思明。
身旁是一身黑衣的默：“咳，下手重了点。”
借着月光，白能看清少阁主身上的鞭痕，眼角哗一下就红了。
方思明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披风拢了拢，遮住了显眼的伤。
白：……
默低低地清了下嗓子：“金陵一切可好？”
白努力把刚才的一幕从脑海里丢出去：“方莹在金陵坐镇，一切安好。”
默征询地看着方思明。
方思明道：“我寻一个去处疗伤，各处势力运行照旧，若无要事不必上报。”
白轻轻颔首：“是。”
默对白道：“那我先护少阁主离去，你一人多加小心。”
白点点头，矮身离开山洞，往蝠华观潮去了。
原随云果然十分毒辣。
在今日之前，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你能看到的，都是想让你看到的产物。
白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出来。”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一个粉色的身影从空气中缓缓显现。
粉裙，高马尾。
背着弯刀。
金陵护城河边。
除此之外，白还在别的地方见过她。
朱理慢慢走近了些，凝视了她一会。
“师姐这双眼睛真好看，泪光闪闪，若泛桃红，他一定没有见过。
“如果他见过，定不能轻易放下你。”
师姐。
白的眼睛闭上又立刻睁开：“朱理。”
朱理弯眉：“师姐认出我来了。”
白平心气和地看着她：“跟着我一路至此，目的呢。”
朱理抬起一只手，两指之间夹着的，是一个折叠的纸片。
白脑子里电光火石：“兰亭暮春上的火是你放的。”
或者说，她重回暗香起朱理就一直监视着她。
朱理将纸片捏作齑粉，歪头看她：“暗夜的住处不是师姐逃跑时故意打翻烛台烧毁的吗，怎么会是我放的呢。”
胡搅蛮缠。
白余光一瞥，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