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酒【上】(3)
观众们哈哈笑成一团,王九龙却不自觉的扣紧指尖,昨天,他请张九龄一起吃夜宵,张九龄告诉他“算了算了,我今儿没开车,吃完太迟了,没有司机愿意接我家那么远的单,该回不去了。”当时他嘴一快,说那就去我家啊,张九龄手里理着大褂,轻轻笑了笑,说“不了。”
散场后,樊霄堂跟个小尾巴似的和张九龄去了停车场,王九龙留在更衣室熨大褂,四下无人,他偷偷把脸埋在张九龄的大褂里,咬着下唇,老大,你在躲我。为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是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太好笑。明明是他解酒装疯,却又事后不敢承认不敢担责任,他有什么理由去问为什么。
彼时王九龙暗自纠结,张九龄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他是喜欢王九龙的,喜欢了整整两年。唇红齿白还知情识趣的孩子谁不喜欢,更何况王九龙天天最粘他也最爱跟他在一起。他抱着张九龄的胳膊豪情万丈的喊过不知道多少次“老大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是朋友,只是朋友。张九龄向来分得清,他私以为这话就已经是证明了王九龙只打算和他做朋友,所以哪怕那天莫名其妙的滚上了床,他看着王九龙躲闪的眼神,也还是叹口气,替他把朋友这层关系守到底。王九龙知道他的这份心思,所以颇有些肆无忌惮。他自己可以无所顾忌,可以撒娇,可以拥抱,甚至高兴了还会捧着张九龄亲一口软乎乎的脸颊,但是他从来不说爱。
或者说,他心里是爱张九龄的,但是他不敢承认,所以用朋友这两个字来束缚张九龄。他坚信自己的师兄是最疼自己的,所以师兄一定会守住界限,不会让自己为难,也因为这样,他丝毫不掩饰的依赖着张九龄。
有人说,谁先动心,谁就得先认输。
大封箱的前一天凌晨,张九龄昏昏欲睡的窝在床上看电影,接到王九龙的电话,他裹着被子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把电话接起来。老实说,这个点儿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做好了电话呢边吵吵嚷嚷,喊着他去接人的准备,但是电话那边一片安静,只有王九龙带着酒气的声音“张九龄,你为什么躲着我?”
大约是喝多了,王九龙絮絮叨叨,从他不和自己一起吃晚饭,说到他开了车但是跟自己说要叫滴滴回家,又说到张九龄最近和他台下互动都少了,去团建都不跟他坐一起。
张九龄插不进话,也知道王九龙只是借着酒精发泄一下,便什么都没说,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表示自己在听。说实话这小子嘟嘟囔囔挺有催眠效果的,他胡乱套上睡衣,爬起来打开窗户抽烟,免得自己听着听着睡过去。张九龄撑了快一小时,电话都烫手,王九龙把半年前他有一次吃饭给樊霄堂卷了个烤鸭卷卷但是没给自己卷的破事都翻出来控诉了一遍,他实在撑不住了,关窗户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电话那边的人才停下来,发出一声不满的鼻音。张九龄拿着电话回床上窝着,叹口气“大楠,我困得不行,睡了。电话我不挂,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记得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