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酒【上】(2)

“别扯那有的没的。”杨九郎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和大楠的关系是真的好，总觉得吧，无论你们彼此谈多少次对象，都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奥。”张九龄别开眼，最好的朋友？但愿能守住界限吧。
那次跨年，北展后台喧闹的人声中，王九龙在黑暗的更衣室里，从背后揽他入怀。他照常揉揉师弟的头发，开车送他回家，却被扯到那栋小复式里，兄弟两喝了五瓶红酒，白净的面皮上罩了一层红，他提着师兄的手腕把人搂进怀里，长手长脚的锁住他，鼻尖蹭着张九龄被酒气哄热的耳垂，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自己和女友吵架了。小师兄打个小小的酒嗝，嗯嗯啊啊的应着，软软的脸颊贴在他锁骨上，烫的王九龙心猿意马。修长的指尖捏住圆润的下巴，仅剩的清甜酒液被送进张九龄口中，【——哔——】张九龄刚刚喝得多，双手推拒着使不上劲，被人侵身压在地毯上才得空偏过头，他喘了口气，哑着嗓子“楠楠，你认错人了，松手。”
王九龙从他颈窝抬起一双带着水汽的桃花眼，嫩红的唇一张一合“老大，我没认错。我喜欢你。”
头顶的灯光太晃眼，张九龄无助的眨眨眼，索性闭上，纵容钻进自己衣襟揉捏挺立的那只手。王九龙在他家一楼的地毯上拥抱了他，狠狠地，想要把他揉进骨血的那种拥抱，嘞的张九龄肋骨疼。而张九龄唯一记得的事，第二天清晨，他在床上醒过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的早饭，和王九龙带着血丝，极尽讨好的一张脸。
他站起身的时候疼的摇晃了一下，王九龙已经站起来，却还是没过来扶他，而是硬撑出一张笑脸“呦，昨儿喝多扭脚了？要不我给你端到床上吃吧。”
张九龄扶着墙低头找拖鞋，偷偷闭上眼睛，如果还听不出来什么意思，他们的默契也算是喂了狗了。他再抬起头来，是不屑厌恶的眼神“滚蛋，给爸爸找拖鞋去，昨儿喝断片了我都忘了啥时候睡得，艹，你家不是地暖吗？怎么没点儿热乎气啊这地板。”
王九龙的眼神是躲闪，是害怕，是感激，却唯独没有昨天酒后他所说的爱意“诶，这就给你找去！”他一溜烟窜下楼，留着张九龄垂着眼睛发呆。傻子，还真是天真。就算真的断片了，他【下】——【屏蔽好烦人】身已经干了的白【zhuo】还在，胸口的齿痕还在，【——哔——】的酸痛也还未消，不过是找一个理由罢了，他递话，他包圆。相声演员的本能而已。
张九龄慢慢往楼下走，每走一步都觉得有东西顺着【屏蔽好烦】腿往下流，他咬牙忍着不腿软。罢，但愿一切能回去。
跨年夜后的演出一切如常，只是天桥的后台太冷了，张九龄打了个哆嗦坐在王九龙旁边打算一起挤着捂小太阳，结果王九龙默了两秒走开了，本来挤攘的沙发一下子空出好大一块地儿，张九龄看着他一边扇风一边乱溜达“你们别说，这小太阳看着不大点儿，烤久了一身汗啊。”迅速有人抢占了他刚才的位置，张九龄垂着头，烤热了掌心搓搓脸，趁机揉揉发酸的眼睛。
王九龙，没必要，真没必要。我大不了当被狗咬了，你这么愿意疏远我，何苦还来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