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 落红满阶红不扫(2)

原来兴致勃勃，是想要为她描眉。
她可不会领这份情，兼着将醒未醒是她脾气最大之时，抬脚便往坐在床边先帝蹬了去。
满殿里跪了下去，怕他责怪。
没想到先帝却一改往日的暴躁，反而万分怜爱地抓住了她的脚，抱在了怀里。
这下她可彻底清醒了，瞪着大大的杏眼瞧他，颇有警惕之意。
先帝对她忽冷忽热，整个承恩殿皆是清楚的，包括她自己。
“你过来罢，我又不会怎么你。”
“你不是来吵架的吧？”
“不是。”
“那就是来打架的！”
......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通，先帝终于忍不住，春寒料峭，他便连被子带人地将她抱了起来，天旋地转，她落到了他怀里。
他抱着她坐在镜奁前，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
而她早就不需要胭脂了，双颊是烧灼的绯红。
小宫娥忍着笑端上洗漱器用，便匆匆退下，不愿打扰这难得一刻的宁静。
平日里他们总是吵吵闹闹的，这画眉的闺房之乐真是天大的奇事。
先帝的手指纤长，捏住小小的眉笔倒显得有些滑稽。
她呢，则是紧闭着双眼，连带着眉心也拧成一团。
他只好放下笔，去揉开她眉心结出的花朵。
“李承鄞，我不喜欢弄这个。”她依旧红着俏脸，却也忘了反抗，明明一抬脚就能从他的怀里逃离的。
“傻子，这是夫妻之间的乐趣。”先帝的声音那样轻，那样轻地吹在她的耳边，叫她能不答应呢？
她其实好哄得很。
先帝轻笑一声，便又重新拾起眉笔，顺着她的眉骨春山，细细扫去。神情虔诚得，像是山道上三步一叩的信徒。而眉眼尽处是他穷了一生的际会因缘。
阳光悄悄地一格一格地移动，最后泼洒到他们身上去，照得她的鬓边一片灿然。两人身上都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你知道，庙宇里供奉的观音座下的童子童女，也是这样的一对。
先帝又捏住了她的下巴，这下可触了她的笑穴，受痒不禁，乱动起来，衣袖拂落了妆台上的一盒红硝，漾起了一室芬芳。
我连忙上前去收拾，却只看到先帝点了点她的鼻尖，听到先帝用十分缱绻的声调同她说:“败家小娘子，只有我李家才养得来了。”
我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待到我做好了手头的事，重新过去时，守在门外的内侍又告诉我，承恩殿里又吵起来了，还听到了一阵一阵砸破东西的声音。
向来他们吵架毁掉的花瓶、琉璃碗、玛瑙缸不计其数，我突然觉得先帝方才那话颇有些道理。
我再推开门看时，地上滚落好些瓶瓶罐罐，胭脂香粉撒了一地，房中异香扑鼻。
顺着七零八落的脚印以及散落的衣带，能望到衣衫凌乱卧在床上的两人。许是玩闹累了，从来斗气冤家似的，此刻却头碰头地睡在一起。
两人的呼吸平稳，甚至嘴角带着笑意，脸上身上都是又红又白的香粉，使他们倒像是一双刚刚在沙堆里淘澄打闹的孩子，而从来不是东宫的男主人与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