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3)

“我猜猜，这位大人和你要说的那件大事有关。”我笑道。
“对。”壮汉喝下一大口酒，“那位大人就是首席宫廷魔法师！直接听命于国王。”
“所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车夫问道。
“那是一个平常的黎明，伟大的维苏威女神降下了她的怒火。”壮汉的声音变得高昂，“硫磺与火焰从天而降——火山爆发了，数万人民和国家的中心都危在旦夕。”
“啊？”我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首席宫廷魔法师站了出来，他，当然我也不知他是男是女，他站在城中的最高处——皇宫前的高塔顶，运用着无上的力量，在庞贝的外围形成了一道水晶的屏障。”壮汉激动的唾沫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但我也顾不上了，“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景象吗？光是想象就让我起鸡皮疙瘩。”
“后来呢？”车夫急切地问道。
“水晶屏障确实保护了庞贝。”女性淡淡道。
“大块的岩浆混杂着落石，狠狠地冲击在屏障上，就像是，嗯，你们见过海吗？对，就像大潮一样。整座城市都颤抖起来。猩红的熔岩顺着屏障散开，覆盖了整个屏障。人们吓坏了，但是首席魔法师镇定自若。他一边维系着屏障，一边安抚着拥挤到皇宫前广场上的人群，直到喷发结束。”壮汉激动地站起身来，他的酒杯被他弄洒了，我立马把我的酒杯递给他。
“谢谢。”他喝了一口，重新坐了下来，喘了口气似在平复心情，“后来，后来喷发结束了。他还是没有撤去屏障，因为担心二次喷发，他在那里站了三天三夜。很多人想要给他送水和食物，但是大家都没办法送上去，只能在广场上为他祈祷。为他祈祷的人越来越多，蜡烛和鲜花堆满了塔的周围。”
“再后来。维苏威火山重新平静下来。他才从塔上下来，但据说，因为透支太多生命力，他不久之后就死去了。国王亲自主持了他的葬礼，全城百姓自发白衣三日。”壮汉的声音略带惋惜。
“嗯……”女性想要说什么，却又沉默了。
“国王亲自主持的吗？”我惊讶万分。
“真是一个……相当厉害，相当伟大的人呢。”车夫冷静地说，似是带点笑意。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我微笑着去拿一个杯子，只接了很少的酒。“那是当然。”壮汉道。
“不过，大哥你知道的还真清楚啊！”车夫喃喃道，“道听途说就能让我感觉身临其境，冷汗都冒出来了呢。”
“嘿嘿，我常年游历四方，听过，也给别人讲过不少故事。”壮汉的手抚过他坚硬的头发发出刷子般的声响，笑笑，“也可能是想象力比较丰富吧。”
“我所知的和你几乎相同。只是有一点略有区别。”女性道，“真的是国王亲自主持的葬礼吗？……或者说，那位魔法师，真的死了吗？”
“小姐这样问我，我其实也不敢确定啊。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不是吗？”壮汉喝下一大口酒。
“是这样……没错。”女性的声音逐渐低沉。
“我觉得。”车夫站了起来，将杯子放下，“大哥说的好像有问题啊。”
感觉到壮汉身体明显绷紧，我将杯中少许酒液一饮而尽，也站起身，离开壮汉身旁去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