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天青色等烟雨(4)

“谁说的，我不许你这么说”
“听我说，你我身份有别，你是莹润如玉的青白瓷，而我不是珍贵的高岭土，可能也就算得一粒尘，我和你永远不是一路的”
杨九郎把要坐起身的张云雷抱的紧些，“那我就化成碎瓷片，经风吹雨打，也化成一粒尘，与你飘浮”
若是问张云雷愿不愿意经历千万捶打炉火炙烤变成青白瓷，如果为了杨九郎，义无反顾。只是他无论如何努力也终究不是可以镀上青花的，姨娘明里暗里的嘲讽，府里眉高眼低的下人议论，张云雷在意，他从没不在意过，尤其是杨九郎一次又一次说“跟着我我便要护着你”时，更加在意。
张云雷是自请去铺子里帮忙的，杨九郎甩着衣袖气冲冲地直奔后院，张云雷正在利坯，就是将印好的坯精细加工，让它更加光整圆润，这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在瞬间与世界屏蔽，绝对安静不能分心。
“张云雷”
果然，张云雷就知道，能乱了他心绪的，还是杨九郎。
“可惜了这么好的坯”张云雷也没抬头，只是把弄坏的坯拿下来。
杨九郎上前把张云雷拉起来，可是四目相对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云雷见杨九郎眼圈被火气烧红，从腰间拿下来擦汗的手绢，抬手点上杨九郎的额头。
“中午这么大的日头，急什么的，中暑了怎么办”
张云雷袖口的清香顿时就让杨九郎心软了，杨九郎把他捏着手绢的手拿下来，要往自己脸上放，张云雷抽回来。“脏，还没洗”
杨九郎偏不依，握着张云雷沾了土的指尖往脸上贴，“你还知道关心我啊”
“少爷是云雷的主子，关心是本分”
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把杨九郎刚要压下去的怒气点的更旺，杨九郎呼吸深重，直接捏着张云雷肩膀把人搂过来，张云雷唇上被温热包围，紧接着就感受到杨九郎的攻城掠地，毫不保留。
如果早知道你这样深爱，经烈火能与你并肩，人言也不可畏。
张云雷慢慢闭上眼睛，杨九郎能察觉到两个人脸颊之间的泪水，很少见张云雷流眼泪，几乎没有过，嘴里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杨九郎放开张云雷。
“云雷”
张云雷虽然落了泪，眼神却是欣喜的，嘴唇荧着光，弯了个好看的弧度。
“这三年来，你就一点不知晓我的心意吗”
张云雷微低着头，手指去整理被杨九郎扯乱的衣领。
“让我在这吧，我想成为青白瓷，配得上你”
“你在我心里，，，”
杨九郎没说完张云雷又打断，“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和你一样的，甚至有时候你对我都让我分不清到底谁是少爷谁是下人”
杨九郎用手绢把张云雷的眼泪擦干，听他说。
“师傅夸我有天赋，你看那都是我烧出来的瓷，你带我来那天说，只要你想，现在我想成为一个在外人眼里也能配得上你的人，好吗”
杨九郎把张云雷的双手放在心口，笑着点了头。“我哪有不应之理”
张云雷回过身看着被弄坏的坯，怪杨九郎不分轻重。杨九郎蹲在一边，看张云雷又挽起袖子去弄陶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