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 探清水河(2)

“不行！”杨九郎喊出声来，把张云雷吓着待在了原地。杨九郎抬起头，张云雷这才发现，对方早已红了眼圈，就差眼眶里转的泪水掉下来了。“阿姨……阿姨让我告诉你……”他咬咬唇，最终下定决心，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宋军阀的女儿宋莲向你家提了亲！”
“什么？杨九郎？！你再说一遍？”
眼眶里的泪到底是没憋住，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下来：“令堂答应了，让你明天回去……”
令堂……张云雷听见这个尊敬而又疏远的称呼，苦笑一声转过头去，“我知道了，杨先生辛苦了，你也先请回吧。”同样是冰冷的尊称。杨九郎欠了欠身，悄悄地出去了。只剩下张云雷独自一人在后台流着那心碎的泪。
戏比天大。
只要这一天你把牌挂出去，只要这一天有人买了票，只要你还剩一口气，能登上这戏台，你就得唱下去。
戏台是何其的魅力和灿烂。
张云雷穿着贵妃的凤冠霞帔，醉眼迷离，晃着身上了台。百花亭旁蝴蝶双双飞舞，枝头上比翼鸟你侬我侬，而杨贵妃却形影单只，孑然一身。一双凤眼欲哭未哭，泪光闪闪。他拍掌大笑，笑声凄厉，甩开水袖，醉意朦胧中来一个鹞子翻身，飘舞而起：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通宵酒，啊！捧金樽，
高、裴二卿殷勤奉啊！
人生在世如春梦，
且自开怀饮几盅。”
台上演得精彩，台下看得热闹，殊不知张云雷的内心是多么的孤单苦楚，只有张云雷他一人晓得内里有着比杨玉环更凄凉和心酸的孤单。*³
“啊 碎骨粉身！”碎骨粉身终是苦了痴情人儿泪断肠。
散戏后，班主阎先生乐呵呵地跑过来，拱手作揖：“张老板今天唱得好啊！这杨贵妃扮得是活灵活现！明天的报纸一出，这又会引起一大帮人慕名而来啊！不知张老板明天……”这言下之意就是想让他在唱几天。
明天……张云雷愣了愣神，明天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张老板？张老板？”
张云雷猛地回神： “不了，明天我要回去看看家母。谢班主赏识。”说罢拱手就要走。
班主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谁叫人家是京城名伶啊！班主也不好意思挽留，只能由着他去。张云雷从后面出来，就看见一个小孩拦住了去路：“先生！这是别人送给你的花！”
“你是谁家的孩子？”张云雷纳了闷，但还是礼貌的接过花。
“不知道！那个一线天让我给您的！”一线天……张云雷向花看去，发现这一大捧玫瑰里放着一封信，他颤抖地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班姬此夕愁无限。”
张云雷双眼一亮，喃喃道：“河汉三更看斗牛……” 
张云雷冷着脸回到家，就看到自家母亲和大莲聊的正欢。屋内的二人看到张云雷回来，都起身迎接。“云雷啊，回来了？坐坐坐！”张母笑着，向张云雷招手，“累了吧？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莲，九郎应该和你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