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木偶人（13）(2)

“线索严重缺失，如果执意走正规程序，非得等到证据齐全再定他的罪，你觉得胜算有多少？何况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的背后是乔氏集团，这一次放过他，以后再想动他，就绝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们不能等下去了。案子已经拖了够久了，再将时间拖下去，我们只会尽失先机。”展耀叹了口气，接着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白羽瞳皱了皱眉。
道理他都明白。胡晓航公然挑衅，嚣张至极，着实叫他火大不已，若有机会他必然会好好伺候一番。可愤怒归愤怒，作为警察，他终究没有失了理智和约束。
他不是犯罪分子，他不能为了达成目的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还有更重要的。
他所珍视的人，不能让恶魔有机会将他拖入地狱。
“……展耀。”
展耀转回目光，明亮的猫儿眼对上白羽瞳的墨瞳。
“你这是在玩火。你没有必要为了他而冒这个险。”
“我可不是为了他。”
展耀的目光终于不再躲闪。他直直与白羽瞳正面交锋，似乎要将自己眼眸中的星光刻进对方眼底。
“我是为了正义。为了死去的人的公道。”
气氛骤然凝固。
事态终究还是拐向了自己极力避免的方向。白羽瞳愣愣地注视着展耀，他的瞳孔里的光芒闪烁着，明亮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一如当年的那个人。
他护了他这么多年，一心想将他隔绝在混沌黑暗之外，却发现纯良无害的小猫终于也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猫咪的心性都是冷的。
上一代的矛盾纠葛在心头挥之不去，白羽瞳情绪开始慌乱。哪怕是与亡命之徒正面交锋，他也不曾畏缩，可此刻直面展耀的目光，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
自己究竟，还能将他留在身边多久？
良久。
白羽瞳长长叹了一口气，勉力压下心底所有的纷杂心绪，默默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察觉到白羽瞳无声的妥协，展耀释然地坐正身子，向眼前已陷入催眠状态的胡晓航提问。
“铃兰是你的母亲？”
胡晓航茫然睁着双眼，无意识点了两下头。
“这四个人，谁是你的亲生父亲？”
胡晓航愣愣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两人顿时反应过来。难怪他要对4个人动手。他根本就不明白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能将所有可能人员都当成他的目标。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稍作停顿，展耀问出了最为困扰他们的问题：
“那么，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听到这个问题，胡晓航突然有了奇怪的反应。他缓缓地抬起手，同时嘴唇翕动，似乎在呢喃什么。
白羽瞳立即伸出手拦在展耀和胡晓航之间，皱着眉开口：“他在说什么？”
展耀艰难地分辨着，不确定地回答道：“好像是……脏？”
话音未落，胡晓航骤然暴起，双手撑住桌面将身体前倾，让自己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在两人眼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