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木偶人（13）

第十三章
白羽瞳猛地揪住展耀的衣领，将他狠狠拽向自己，先前被胡晓航勾起的一番怒火现在全部化为了心急如焚。他大幅度晃动着展耀的身体，企图唤回他一贯的冷静与理智。
“展耀！你给我清醒一点！”
展耀此刻被迫离开座位，被白羽瞳拎着领口拉近，剧烈的动作幅度差点叫两人鼻尖直接撞在一起。
他勉力控制着身体，在离白羽瞳厘米远处堪堪停下来，两人的呼吸不清不楚交织在一起，温热气流拂过展耀的脸颊，也慢慢召回他应有的理性。
看着展耀眼底重新泛起琥珀色的微光，白羽瞳松了一口气，放开展耀的衣领，旋即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
“展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展耀僵硬地垂眸，避开白羽瞳此时过于灼热滚烫的目光，小声喃喃：“我……”
眼前笼着团团雾霭，脑中昏沉又一次席卷而来。
刚刚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持续高烧早已使他筋疲力尽，白羽瞳和胡晓航的交锋渐渐模糊成嗡嗡耳鸣在耳畔回响，他只能从中艰难地辨认只言片语来猜测内容。待堪堪缓过一阵眩晕，便看见两人对峙的场面。胡晓航眼中寒光四溢，正嚣张地发出挑衅，狂妄威胁着白羽瞳的生命安全。
肾上腺素涌上大脑。未经思考，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胡晓航毫无防备，配合水滴声，展耀便于一瞬间轻易剥夺了他的感官和神智。
此刻起始的冲动褪去，理智渐渐归位，他才陡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身体颓然传来透支的亏空感，他躲避着低下头去，企图获取片刻的清明。
看到展耀难受的样子，白羽瞳叹了口气，没舍得再质问下去，软了语气闷声开口：“你先把他催眠解了，我送你去医院。”言罢便准备拉一把展耀一并起身。
“……不行。”一双爪子突然有气无力地拉住自己的胳膊，企图将自己按回座椅。
白羽瞳诧异地回过头，展耀眼眸明净的琥珀色里写满执拗和坚定。
“展耀！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羽瞳迷惑不解，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他确信展耀已经清醒，为何还不愿解开催眠？
展耀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咬咬牙关，抬头对白白羽瞳一字一句地说道：“小白，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白羽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给驳了回去：“不行！”
催眠一向是白羽瞳的逆鳞，这也是预料之中的反应。展耀暗叹一声，准备继续劝说：“小白……”
“催眠根本就不能留作证据！这点你比我更清楚！”白羽瞳是真的生气了，“这被别人知道我们就都麻烦了！”
“我明白……”展耀糯着嗓音小声喃喃：“可你不说谁会知道啊……”
糯软且含着些微沙哑的嗓音拂过耳侧，叫白羽瞳心头翻涌起一阵浅浪，态度不觉又缓和下来。他重新坐回座位，温墨的眼瞳平视着展耀，叫对方平白无故又生出些心虚。
“你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展耀躲开灼人的目光，心中的心虚之意更盛。他狠狠心一闭眼，借着眩晕的劲一股脑把话一鼓作气吐了出来：“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