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心理.二》
一些原士兵不仅对来访者说出了那些避讳的话题,也有意无意的回忆了自己的青年生活,或许对于证言来说作用不大,但是不代表毫无用处。
原士兵町田义成(时年86岁)说:昭和9年(1934年)1月10日,我以现役兵入伍于三重县久居33联队,当年4月去满洲齐齐哈尔呆了1年零10个月,当时在部队上任伍长勤务上等兵,昭和11年(1936年)回国,在工会工作了一段时间,第二年又应召去了战场。
也许我们现在的人会觉得奇怪,既然已经服过了两年兵役,为什么还要入伍?书的第二部的军队用语解说回答了这个问题。按照1934年规定,当时持有本土及萨哈林本籍的人,皆适用于户籍法,在17-40岁间适用于兵役法,而日军当时的兵役分为常备兵役(现役两年,现役后预备役五年四个月)、后备兵役(常备兵役后十年)、补充兵役(现役后第一补充兵役十二年四个月、第二补充兵役十二年四个月)、国民兵役(补充役后满四十岁止、未服役十七至四十岁间)。
也就是说,现役两年是逃不了的,在这之后可能会退伍过上一段安稳日子,但是又会因为战争的再次爆发去服预备役,从而继续入伍。几乎所有的原士兵都有现役的经历,而训练地点则是他们称的“满洲”即九一八事变后被关东军侵占的东北。
原士兵泽田好次(时年85岁)回忆了自己作为新兵的现役岁月:昭和8年(1933年)末,我作为现役兵在齐齐哈尔33联队本部指挥班工作,3月到靠近苏联边境的海拉尔,当即接受了特殊训练即毒气训练。第3大队4个中队驻扎在那,每天学习有关毒气的知识,芥子气、路易氏气是糜烂性毒气,光气是催泪毒气,吸了这些气体就会感到呼吸困难,我们使用了真实的毒气,接受严格的训练。
也许这会被人认为这是日本的战争罪行,也会认为这和南京的经历毫无关联,但是似乎可以换一个角度。泽田说:我们穿着真正的橡胶防护服,过一小时量一次脉搏,如果不休息的话,在寒冷的地方也要流汗,健康状态将失调。可见对于他来说,在海拉尔的这两年,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而且自己作为一个新兵,在几乎所有原士兵都要经历的这两年中,更没有别的选择。
原士兵谷山吉藏(时年83岁)回忆自己作为现役进入了联队,编入机枪中队。他说:在久居的时候,军中有人欺负弱小,我经常被老兵欺负。在上战场前,训练非常严格。内容主要是清洁机枪和快速组装等,每天都练。清洁时拆了枪擦油,然后组装好已被随时派上用场,一天一次,到晚上,老兵经常来看检查清洁工作是否做好,只要有一点污垢没清除,我们就要挨打。那种打法,假如你牙齿被打了,结果就什么也吃不了了。
谷山作为一个新兵,在日军中以灌输“军人精神”而进行的暴力制裁和歧视,在十分猖獗的蹂躏精神和肉体的现象下,他同样也没有选择。
原士兵鬼头久二(时年84岁)回忆了在我们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的所谓“军队生活”:当时受欺负是没法逃避的,所以把受欺负也看做一项工作。即便没做坏事,也要挨打,所以我的军队记忆只有一个,就是不打不成人。具体来说,点名一结束,趁班长回到下级军官室没在屋的机会,入伍二年的老兵就打过来了,班内有上等兵,走廊两侧有房间,每次经过这条通道都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