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荣
当我把自己硬硬地塞进这个社会时,错误便以他们认为对的方式接踵而至,而我只能尽力的呼吸者,沿着台阶,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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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苏木易那年十五岁,处在一个复杂迷茫的年龄。他当时拿着相机站在我家门前时,就已经足够让我心中某处已开始萌发的情愫得到满足。
那种感觉除了让我脸上一阵发烫之外,还催促我在和他目光相撞的第二秒便缩回去,把背紧紧贴在粗糙的木头门上。
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心跳,我的呼吸。它们很大力气地擂着我的胸腔,似要冲破隔膜,喷涌而出。我闭了闭眼,像遏制住我的紧张。
那种敲击的声音还在,身体依然在震动,只是现在我的耳朵也能感受得到。是有人在敲门。
“请问,可以开一下门吗?”
很好听的成熟男孩子的声音。我似乎已经认定了那就是他,便死死的抵住门,屏住了呼吸。
正在里屋纳鞋垫的娘在这时喊了一声:“棽棽,干嘛呢,开门呀!”外面的人便胸有成竹的停下来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等着。
我狠狠地咬了下唇,缓缓地把门拉开,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的确是他。他端着相机,微笑的看着我,说:“我可以进去吗?”
我的头又低了下去,一声不吭。或许我一会儿可以酝酿一个自然的微笑,对他说……
“进来吧。”娘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她眯了一下眼,看清了他的样子,又补上了一句,“进屋里歇歇。”
他应了一声便进屋去了。只有我还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我应该快一些的,而现在我把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机会丢掉了。
我慢慢地挪进屋,娘已经招呼他坐下了。他规规矩矩地坐着,起身接过了娘端过来的茶水。
“打城里来的吧。”娘看了看那个炮筒似的相机笑了笑。
“嗯。”他也恭敬地笑着,把相机搁在桌上。
娘点了点头。好一会儿,娘才有想到要说什么:“来干啥的?”
他笑的更深,把左手按在相机上:“来这里取景拍照。”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对娘说:“方便我今晚在这里借宿一晚吗?”
我的视线牢牢地定在娘身上,心理不可抑制的混乱:是希望他住下来,满足心里那块暗恋的跳动,还是希望他离开,免得让其他人发现我的秘密?
娘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遭,点了点头。
我转头就跑出了屋,站在磨旁发呆。
周遭都十分安静,包括我,只是心脏在拼了命扑通扑通地跳动。
并不是多开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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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果然就这么住了下来。韶华——我的哥哥回来后,似乎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客人充满了敌意。
“你叫啥?”“苏木易。”
“几岁了?”“二十。”
“二十?不上大学跑这儿来照相?”“我学的就是摄影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