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一百一十九）

晚上，桑塔纳车里。林知凡边开车边看安心，安心表情平静望着前方。林知凡：“心，你……”安心：“别这么叫我。”林知凡：“那你也别叫我林先生，我听你那么叫从头发根凉到脚趾甲。我究竟做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遭到你这样的对待？”安心不语。“我不是和文锦一起喝酒吃饭吃成那样的，文锦一晚上都在招待客人你应该看见的。”安心：“我没看见，她没到中餐厅来过。”林知凡一愣，眨着眼思索。林知凡：“不管怎么说，你总应该对我有最起码的了解吧，你认为我会，会，” 吃力地，“那么……”安心转头看林知凡：“你喝了不少酒吧？”林知凡看着安心点头。“多少？”林知凡：“大概是两瓶，或是……我没太留意。”安心：“两瓶白酒？”林知凡：“红酒。我很多年不喝白酒了。现在连威士忌也戒了，只喝一点红酒。”安心：“两瓶也叫一点？”林知凡：“安心…
…”“你清醒的时候我多少了解一点，喝了两瓶红酒的林知凡，我想我是一点也不了解。”林知凡：“是的，我知道，不过就算我醉的再厉害，也不至于……我以为你带着祥祥和宋和平一起吃饭，我打电话去你家里，伯母说……”安心：“喝醉的是你，可不是我！”林知凡：“我知道，安心，今天晚上我们都判断失误，我误会了你，你也误会了我。”安心：“我可没有。”林知凡：“安心！”安心：“——你这是要去哪里？”林知凡：“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坐下来聊一会。”安心：“你醉成这样还开车乱跑，回头让警察拦下来测你酒精，你麻烦就大了。”林知凡：“说得有理，那样把你的脸也丢尽了。我们在前面停下，那里像是个茶馆，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晚上，某家花草茶馆里。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安心落坐在一只宽大的沙发里，林知凡在她对面坐下。服务小姐约二十八九岁，跟着二人走过来，一直在观察二人，此时站在林知凡面前低头恭候。
林知凡：“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茶？”服务小姐：“花草茶，花果茶，药茶，不知道您喜欢哪一类？”林知凡看安心：“安心，你喜欢什么？”安心：“我晚上不喝茶。”服务小姐：“我们的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茶，晚上喝也不会导致失眠，有些茶还有助于睡眠。”林知凡：“是吗？什么茶能帮助睡眠，给我来一壶，要不然我恐怕是要失眠到天亮了。”服务小姐：“我们的茶只论杯，不论壶。您想让我帮您介绍几种能够静心除烦的茶吗？”安心见林知凡正看她：“不用，我用不着静心除烦。”服务小姐对安心：“清心败火的茶可以吗？”林知凡：“行，清心败火，静心除烦，两样都要，多来几杯。”服务小姐：“这是两类茶，每类都有很多品种，您想要我帮您一一介绍……”林知凡：“不用介绍，每种都要，你都端上来吧。”服务小姐吃惊：“您是当真的？这两类茶加在一起……”林知凡：
“拜托你，小姐，快去泡你的茶，让我们清净一会儿！”服务小姐看看二人，转身离去。林知凡看安心半晌，安心不说话，也不看他。林知凡欲开口，安心将头扭向一边。林知凡看着安心叹气。许久，手机铃响，安心打开手袋找手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转而看林知凡。“怎么了？谁打来的？”安心：“你打来的。”林知凡：“什么？”探身从安心手上取过手机，看，屏幕上是‘林总’两字。“是文锦。”林知凡拆下电池，又对着手机细打量，“你什么时候换了这样一款手机？是——安祺送你的？”安心：“安祺跟你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你不认得她的手机？”林知凡：“是安祺的？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安祺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安心不语，林知凡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两人沉默。服务小姐推了一辆小车走来，上下两层放着二十几杯茶。服务小姐将茶一一摆在二人面前茶几上，茶几很快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