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的遗产Ⅳ 编剧/花犯(4)

苔丝：我叫苔尔德。
西里尔：并且苔尔德先生，如果我的童年中有像您一样气质卓越的玩伴的话，即使我漂泊到海的尽头也不会忘记您的。
苔丝：同样的话回赠给您，一表人才的先生。您不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西里尔：我叫西里尔。
预言家：西里尔！您居然是西里尔殿下吗？
西里尔：您认得我？
预言家：您如果指我的眼睛，它们只能说不认得；您如果指我的手，它们只能说不认得；但您如果指我的心，它不能说不认得！记住一件憾事比忘记一件憾事更痛苦，忘记一件憾事比记住一件憾事更折磨。无论记住还是忘却，憾事总是叫人痛苦折磨的。我此生的憾事就是使您陷入了困境。命运愚弄我，叫我用发自善意的包庇害了您，叫我内疚到自戳双眼，叫我风餐露宿十余载，叫我遇见您却看不到您的脸。这可恶的命运！这可憎的命运！
西里尔：原来是您，我记得您。原来这些年您一直活在内疚之中，只怪我们重逢太晚，叫我不能及时安慰您高尚的心灵。一切都是那个女巫的罪恶，您提醒我提防她，而我贪玩，将您的劝告丢到脑后。可是我没有受她伤害，我的朋友收留了我，直到我醒来。我还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苔丝：女巫！
乔安娜：（对苔丝）少爷，您怎么了？
苔丝：（对乔安娜）这个人是曾受我母亲残害的王子！天哪，怎会让我遇见他！
麦克列：我可以为他的朋友作证。可是苔尔德先生的脸怎么变白了？
苔丝：这里空气不好，到处都是喝醉的酒鬼吐出的浊气，我要窒息了。我能跟西里尔先生说句话吗？
西里尔：当然。
苔丝：（拉西里尔至一旁）尽管命运长着善变的面孔，我仍愿意结交您这位朋友。如果您也有同样的意愿，就请替我将这枚戒指送到我美丽的未婚妻手中。我离家太久，怕她对我不忠，更怕她忘记了我。如果您先我一步回到家乡，请当面告诉她我依然爱她，我自分别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从太阳升起到繁星满天。我让每个遇到的人代我向她问好，即使他们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她。
西里尔：那您为什么不回去呢？
苔丝：我在西港口还有几艘货船没有收回，你知道海上运输的风险远比陆地上大很多。我的家族曾经历过十几艘货船被风暴摧毁，最后血本无归的惨事。我必须替父亲清点到岸的货物。
西里尔：可是我怎样才能寻到您的未婚妻呢？
苔丝：城门口的马夫中有我的朋友，您只要报上我的名字，我的朋友会送您到她那儿。
西里尔：好吧，我愿意为您效劳。这戒指如此贵重，您又如此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叫我很感激。可是一时冲动的信任很可能为日后埋下悔恨的种子，它甚至还能变成将毒针刺向自己肚皮的黄蜂，叫您以后不再相信任何人。世间的誓言不能为我的人格担保，因为您根本不怀疑我，也不会让我大费周章。但每个人都需要行为来约束自己的心性，即使是百年行善的圣人，也得为不踩死一只蚂蚁战战兢兢他的脚步。这枚祖母绿戒指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现在我让它暂代我的品格。我把它交到您的手中，等您与您的未婚妻团聚后再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