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黎明之歌(16)

一道巨大的裂缝自黑色胶质的中间开始蔓延，随后分裂，如蜘蛛网一样，转瞬间密密麻麻的裂痕便爬满了黑色胶质。
有光自那之中射进来。
随后，伴随着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天门——完全地崩毁。
黑色的碎片零碎的飘落下来，成为一场黑色的暴雨。
太好了啊。封心幸福的闭上眼。
哥哥，为你把门敞开了。
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小千。
哥哥相信你，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创造奇迹的。
重物坠地的声音，惊起山下树林里一群休憩的乌鸦，嘎嘎叫着向远方飞去。
……
爱德华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与自己的臣子们躺在天门山的山顶上。
“发生了什么？”他揉着头坐起来。
记忆中，他刚刚坐着马车前往天上与天下交界的地方，脚下的坚硬触感就一下子消散，随后是自由落体的感觉，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上……”他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天，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
天门崩坏的那一瞬间，这个世界的结构也就相应改变。
天上，天下。唯一的区别，便是那片分割天地的天门。
它将世界分成两半，长达四百年，而现在，世界合二为一。
从此，再也没有天人与下人之别。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将平等而自由地生活在一起。
“对了，王妃……”爱德华突然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望着身边那些或昏迷，或扶着额头想要坐起的天人们。
没有千代的身影。
……
阳光普照大地。
本在梦乡中的老人感受到温暖的阳光，有些不适应的睁开眼睛。
“什么啊……”他嘟嚷着，抬头看天。
完全怔住。
天空，温柔地张开双臂，拥抱大地上的所有生命。
“奇迹……奇迹……”
确实，只能这样形容。
四百年的永寂世界，封禁中的鸟笼，被打破了。
天空，眷顾一切。
“老婆子，你醒醒。”老人伸手去推身边的妇人。
“这是奇迹啊。”妇人醒转过来后，同样被这神奇的一幕彻底征服。
“这是好运的象征啊！”妇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老人激动地说，“封心，千代他们也该回来了吧，他们兄妹俩，可是你这些年来最惦记的人啊。”
不经意间，她漏下了一个名字。
风一吹就散了，被尘埃掩埋在历史角落。
……
“历史总会记录下过去的一切。”安提格努斯站在死去的陌石面前，冷静望着他，像在仔细端详一尊标本，“我是中立的记录者，本不该出现在历史的潮流中，但是，陌石主教，请允许我表达我对你最高的敬意。”
“我将回应你最终的愿望。”
……
老人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个抱着一个将近三十男人的青年。
他托着男人的后背和腿部，将其横向举起，看向打开门的老人，轻声说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