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黎明之歌(13)

“你的使命，由我接下了。”
而他，也就这样逝去了。
在少年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
“主教大人，我不会对你所做的一切有任何意见，因为我代表着历史。”安提格努斯歪头凝视陌石，“但我想提醒你一下，时间不多了。”
陌石沉默着，一言不发地望向天门山的方向。
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火光的摇曳，代罚者的到来已然近在眼前。
“他们来了。”
安提格努斯挥了挥手，“主教大人，还请我先行离去，不久之后，这里就将成为战争的始源之地，您多保重。”
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丛林深处，陌石低头望着手中紧握的锤子，听着马蹄声的不断逼近，重重敲击在天空之钟的上面。
“轰……轰……轰……”
他状若疯狂的敲击着天空之钟，将这妄想与天争锋的叛逆传向世界。
……
时间不多了。
封心这样想着。
还要再快些，他冲刺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同行走在他的国，他背后的长剑发出嘶鸣与呐喊，催促着他更快到达山顶，到达那一切的起源之地。
同时，也将是一切的终结之所。
……
“你们，为什么要反抗？”金发骑士用力踹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的艾薇儿，好奇地问道，“不过是一群愚蠢的虫子，你们有生存的空间，有天人的恩惠而不会让你们死掉，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在苦苦挣扎？”
“我们，不是虫子。”艾薇儿咬紧被血染红的双唇，“我们是……人类，我们和天上的那些人没有任何不同，不……我们……要比他们更加高贵，因为，我们是……自由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金发骑士狠狠踢中艾薇儿的头，将她踢飞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剧烈的撞击让女孩吐出一大口鲜血，随之仿佛彻底昏了过去。
“天人的伟大，岂是你们这群虫子可以随便亵渎的。”金发骑士冷声道，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就要朝远方走去。
微小的力量，轻轻拉住他的脚腕。
他回过头，本该昏过去的艾薇儿正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脚腕。
“你这个……虫子！”金发骑士伸出另一只脚，一次又一次抬起落下，重重踩踏着女孩娇小的手腕，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那只手以难以置信的角度向外扭曲着。
可是，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松开。
“为了……自由，为了……天下所有人早已丢掉的……尊严。那些曾经失去的一切，我们愿意为此……拼上性命。”
 “我们……愿意。”
……
“敲响天空之钟的罪人，就是你吗？”阿克琉斯身边，胸甲上缀着紫色羽毛的骑士朝钟楼上那个不停敲击巨钟的那个白袍男子问道，声音中充斥着不容质询的味道。
陌石没有回答，他就像一个设定好动作的木偶，不停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将锤子举起，然后重重落下。
举起，再落下。
举起，落下。
“为什么是你啊，陌石主教！”阿克琉斯眼里满是血丝，“那个背叛了教会的人，原来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