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 苦

【叁】
“快点工作，别偷懒！”
女人回过神，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餐厅总管，连忙用力擦起手中的盘子。这是一家中档餐厅，老板和其他商人一样，如果你不能给他带来利益，那么请你离开。所以在工作时间开小差这种低效率的工作态度在餐厅管理者看来就是在挡着他的财路。
女人左手抓着盘子，右手不断地旋转着。晶莹的泡沫从盘子边缘流到水池里，盘子中央，映出来一张满脸愁容的苍老的脸。
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女人无奈的笑笑，将盘子用清水冲了冲，放到一旁。这份工作，是她找的第三十二份工作，由于她劳累过度，身体素质一直不是怎么好，再加上没有什么文化，哪个公司也不愿意要她，所以只能再次糟蹋她的身体来做脏活累活。
饭店的灯一直亮到晚上十一点。
女人从后厨走出来，发现有一桌客人仍然在那里谈天说地，酒瓶子已经堆满了地面。站在那桌客人旁边的是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她看见女人出来了连忙向她使眼色，想让女人帮她解解围。忙碌了一天的女人，脸上写满了疲惫，看着那些举杯大喝的客人，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嘲笑。
人，也许只会在酒精里觉醒吧……
她本来可以直接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出饭店的玻璃门，因为属于她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根本没有必要再为了这种事情而浪费精力。但是出于同情，她还是走了过去。
“您好，我打扰一下，我们这里马上就要关门了，请你们快一点好吗？”
那些客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虚弱的声音，仍然在那里侃侃而谈，旁边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女人，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刚刚也是被这样对待的。
“您好，我们这里要打烊了，请你们下次再来好吗？”
女人摇摇头，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次。这次终于起到了效果，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怎么，我们哥儿几个喝……喝点酒……酒，碍着你们啥事儿了！老子在这里，花……花了钱，就应该享……享受这里的服务！”
“但是我们这里已经下班了，如果你们想继续喝酒的话，可以去酒吧啊。”
“我们今天还就不走了，我就看你怎么办！”
说着那个人晃晃悠悠的翘起二郎腿，手中拿着一瓶啤酒，这阵仗，似乎是真的连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姐，怎么办啊，我待会儿和我男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看午夜场的电影，这会儿都快开演了……”在一旁的小姑娘说着，眼睛里似乎有泪水涌出。
“没事，你先去吧，这里我来。”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说出了这句话，也许是同情心在作怪吧。看着小姑娘感激的脸，女人心里也有了一丝安慰与快乐。
“那就辛苦姐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有我能够帮得上的，一定会全力相助！”
女人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那边，酒鬼们又开始了他们的“研讨会”，那几个人连说话都已经说不清了，居然还能继续喝下去，这酒到底是有多么吸引他们……
女人瞥了一眼饭店柜台后面的时钟，数字显示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正常的话自己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家了才对，可是摊上这麻烦事。女人想了想，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再次来到那桌客人的旁边，客气的说道：“你们好，我已经打电话给了警察，控诉你们在这里霸占座位，影响饭店正常休息，大概还有五分钟警察就会到这里，请你们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