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引力（五）(5)

楚思文弯着腰溜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向罗浮生笑一笑表示感谢。
沈巍虽然坐着没有抬头，但是这两个人的互动一丁点也没有落下。‘好你个罗浮生，男女通吃来者不拒！’
“生哥今天来有何指教啊？！”
沈巍一声‘生哥’，让罗浮生又开始语无伦次了。他记得这是沈巍第二次喊他生哥。上一次是许多年前，洪澜私自拜洪正葆为义父之后，沈巍上门来带妹妹走，结果和罗浮生打了一架。
“我.......”
思文关上门，回到座位上。行政秘书小米就安奈不住，好奇地打听，“思文姐，我记得你说过老板因为常常住在办公室，所以不在办公室见客人，谈事情都是去隔壁那间会议室的。为什么他来就能在里面等老板？刚才那个罗总不是洪氏的老板吗？他以前来也没见到行政那边有什么特殊安排？今天是怎么了？”
“以前是一群人来，今天只有他一个。我上班第一天，老板就给了我一个名单，里面的人如果独自来访，可以直接进办公室的。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罗浮生’。当时我还不知道罗浮生是谁呢，后来才知道，老板给我名单的时候，这个罗总还是洪氏的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
奇怪的是.......”
“奇怪什么？”
“奇怪的是，沈总刚刚特意让我把茶泡上，点心也要热好。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一样。”
沈巍将一只钢笔从衣袋里拿出，随手放在相框旁边。罗浮生心里的酸、苦、涩、闷一瞬间消失了。
原来井然的那只和这只不一样。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搞混淆。现在近距离的看，这才是当初沈巍准备送给自己的那只。他是故意买了不一样的，还是买不到一模一样的所以找了个相似的送给井然呢？
沈巍满意地起身在旁边的矮几上摆弄茶具。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不发一言，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从前。
那时候罗勤庚刚刚过世，洪正葆和沈父的关系还没有撕破脸皮。有一年三家人一起请了很多名流显贵，聚在沈家为沈母过生日。Anni恰巧生于情人节这天。
那一年的情人节，大人们忙着勾心斗角。孩子们也撒了欢儿地玩。
十几岁，正是对大人的话产生逆反心理的年龄，再加上对流言蜚语没有鉴别能力，他们自以为是的评判标准根本是似是而非。因此，对所有的事情都要存疑，不能妄自下定论。更不能人云亦云。
罗浮生被几个穿着定制礼服的孩子围攻时，脑海里回忆起来这些父亲给他的忠告。很显然，这些孩子的父母没有对他们做同样的忠告。
当时他被人围攻的借口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罗浮生很清楚地知道，那些就是冲着生死不明的父亲而来。他们所说的‘恶心’、‘下 流’、‘忘恩负义’，在多年之后，仍然常常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
就是那个让他多年后都不敢回忆的场景，偏偏发生在沈家。自己被污泥弄脏的可怜样子，偏偏被沈巍看到。
父亲在世时曾说过，‘沈巍这个孩子礼为情貌，是个可以深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