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为德云客·秦霄贤篇·03分骨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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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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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越过砖墙，像纸糊的灯笼飘飘摇摇挂在门楼上。霞光被撕碎成千万缕，分散成深浅不一的姹紫嫣红，却依旧不减刺眼光芒。
楚媛手里抱着件斗篷，在慈元宫外站得笔直。躬身、颔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这宫城里所有女官最常见的温驯顺从模样。
腰背间起了一层细细的汗，里衣一点点被洇透，贴在身上黏黏得难受。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悄悄收腰提气，企图将粘在身上的衣服与皮肤分开些。
“秦姑姑”
秦昭带着宫人出来，正迎着最后一丝红霞。霞光斜斜扫在她一侧脸颊，整个人就生出近似神佛的空灵与柔和。
楚媛忙垂眼屈身行了一礼，仍旧低眉顺眼等候吩咐。
“楚书史”
有宫人从她手里接过那件狐裘斗篷，秦昭脸上带着仿若万年不变的得体笑容。一双眼睛精明到能看透人心，而又恰好的遮掩锋芒，叫人不至于太过慌张。
“公主今儿便在这里歇下，你明日也不必侍读，自回去歇着吧。”
“淮南王府的常宁郡主特意指名，要你去府上待个三五日，帮着做些糕点，预备王妃的寿辰小宴。你歇一日，后日自有人来请你出宫去。”
采选之时，虽是以“为公主擢适龄女为伴读”之名入宫，可这两年以来，楚媛所做之事，却远不止伴左右侍诗书这样简单。
永宁公主自幼体弱多病，因此不曾与宗室子弟一处读书，经史课业也并不要求她精进，不过识字明理而已。楚媛日常随侍起居则与贴身女官无异，处处要精心时时需在意，不免劳心费力。
况宫中各色贵人，脾气秉性不一，又要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天长日久，更觉力不从心。大约父亲当日选了自己进宫，也是舍不得两位姐姐委身为奴，***人脸色过活。
她虽难免心中有怨，却也知这本人之常情。万幸皇后娘娘宽以待下，公主又和善体恤，日子倒也不难过。
譬如今日，既明言无需侍读，便算是给了她一日休假。
“是。谢皇后娘娘恩典。”
媛媛就在宫门以外，朝着主殿的方向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也劳姑姑费心。公主明日要换新的药了，臣偷了这个闲，今儿未曾去取。只怕姑姑贵人多忘事，便多嘴提醒一句，不如明日就叫良儿跑一趟去取过送来可好？”
其实换药这事，秦昭原不知情，可楚媛总不能明着给一宫的管事女官派给差事，只好先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来。
“公主身边的事一贯都是你安置，连皇后娘娘都说你做事妥当，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这话听不出好恶喜怒。娘娘是否说过这话，秦昭是否真心夸奖，都不得而知。
楚媛不敢托大，头埋得更低些，谦卑而谨慎。
“那是娘娘抬爱过誉了。臣年纪轻经事少，往后还要仰仗秦姑姑多多提点的。”
“夜里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