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火/绒火】半生缘(4)

“你下凡来做何？”
玄真无奈道：“不过是提醒你，上世恩怨，过了便散了吧。”
锦玖颔首，“我知晓。”
玄真继续道：“上世他本该有红线，继帝王位，娶一贤后，可为了你，生生解了自己的红线。乃至月老发怒，这世他无红线可缚，可你也知……”
“所以呢？”
“所以莫要再纠结前世。”
“我本就不爱他，如今所做，不过弥补一二。”
玄真点头，“望你记得你今日的话。”
锦玖此后便很少来见小孩，她日日在天上逍遥，或是喝的酩酊大醉，或是一睡几百日，也曾被各路仙子求着去各仙家处帮帮忙。虽日子如往常，可总觉得胸口处闷极。
那玄真和瘟神禾雀闹了别扭，本都是要成婚的，结果两人偏偏又生了嫌隙。天帝见锦玖无聊的紧，便让她去做和事佬。
禾雀下界，遭殃的便是凡人。
锦玖找到禾雀时，那一城的人已被关在城中，凡是城中人皆不得出。禾雀站在城头，锦玖一会儿站在她身后，叹气道：“你这样，会惹来天罚的。”
禾雀回应：“天罚便天罚。”
后又温柔笑道：“上仙是为你那前世夫君来的吧，我知他在城中，只是如今的瘟疫，不是我可解的。”
城头风大，华绒一会儿拿着披风上来。数年未见，小孩长高了不少。他将披风给锦玖披好，又退身到一边。
锦玖看他一眼，“怎怕了我？”
华绒摇头，“只是怕把病传给了你。”
锦玖不作声，禾雀却迈步上前，笑道：“未曾想到殿下对锦玖上仙如此关切，殿下前世，被上仙划了面容，挖眼拔舌废四肢，后又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殿下却不恨她？”
华绒愣了许久，回过神后一步步下了城楼。
禾雀哑声道：“你瞧，他那般爱你，此刻又如何？所以你叫我又如何原谅玄真？”
禾雀还是凡人时，她乃城主之女，后患病。豆蔻年华的女子，就这样毁了。她的病很重，甚至传了身边的人。那时她心慕一大夫，那大夫对她说，她一定会好的，待她好了，便娶她。可背着她，那情郎便建议城主烧了这姑娘。女子愤恨之下，怨气久久不散，成了瘟神。而那大夫，就是如今的玄真。
锦玖对她道：“当年同你一起死的，还有玄真。他亲手放的火，也是他在门外陪着你，未曾离去。”
禾雀捂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锦玖去看小孩。小孩将自己关在房中，锦玖喊了声，他才开窗，“你莫要再来找我了。”
这里瘟疫重，惠帝看无人愿意前来，就让这个不得宠的儿子来。华绒来了没几日，就染上了病。他站在窗前，挽起袖子，手臂上是发脓的疮，皮肤已经溃烂。
锦玖静默许久，却开口问：“你如今多大了？”
“十有六。”
“可成亲了。”
小孩一笑，“仙君说笑。”
后又郑重道：“仙君莫要再来了，我不过是条贱命，不知道仙君如此。”
一转眼，锦玖却站在他身后，小孩一愣，转过身看着靠近的人，那人问：“我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