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火/绒火】半生缘(3)

锦玖去得不多，下次再去时，小孩已长的很高。原来初遇时那孩子已七八岁，只是吃不好，才五六岁的模样。皇后离世曾给他留下了嬷嬷，嬷嬷识字，便也在他幼时就教他。他很是聪颖，学什么都快，嬷嬷很欣慰。后嬷嬷去世，他的境况越来越不好，才落得生病也没人照顾。
一见锦玖，他便笑了。锦玖这时才想起来，她还不知这孩子的姓名。问道，那孩子答：“绒。”
锦玖阖眼，后又缓缓睁开，对小孩道：“你莫要对我这么亲，我对你不好的。”
“日后你发现我的不好，会难过的。”
小孩不做理会，只顾着做自己的功课。锦玖哑然失笑，这孩子和华须很是相同，又很是不同。小孩边做功课边与他说说话，说道惠帝得了位贤相，那相曾说自己可建不世之功。惠帝本是不信的，甚至觉得这年轻人过于狂妄，可是见那人后，竟喜极而泣。
华绒又道，惠帝本不爱皇后的，皇后生下他后，母子皆不受待见。而惠帝心中一直有一女子，那便是女将云倾，而那女将曾是前太子华须之妻，华须枉杀忠臣，陷害兄弟，结党营私，通敌叛国，终废黜太子位，贬为庶人。
锦玖不搭话，只是静静听着。小孩平日话少，独独对她时，总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也会摸摸头，憨憨笑道：“我是否话多聒噪。”
锦玖摇摇头，“无妨。”
虽话里是无妨，但是这孩子确实话多，连那看见的什么奇花都要细致说与她听，锦玖靠在书房里平日小憩的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华绒此时已十数岁，将锦玖放好，又贴心取出毯子给她盖好。他正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幼时出现在他身边，说是他前世妻子的女子。
锦玖慢慢睁开眼，孩子还未移开眼，她忽的笑了。她极少笑，可是看着眼前的孩子，无端笑了。她说道：“他很好看，可最后还是被划花了脸。幸好，你还是这么好看。”
华绒心头一惊，他从未问过自己前世是谁，又与锦玖有何姻缘。只是说到划花脸，他便想到了那个废太子。太子本就生的貌美，后那蛮子故意辱之，言南商太子竟然是女儿像，废太子当时本就罪名加身，后在牢中划花了脸。
其实本该不应是这样的，他所想的太子，即使是佞臣，也是多智近妖，心思沉稳，不会为他人言自毁其身。
锦玖这一觉睡的不怎么安心，那孩子断断续续的呻吟一直传入她耳中。当年寒气入体，如今依然是锥心之中，夜里有时便会发作，
孩子坐在地上，一手捏着胸口，额上是密密的细汗。锦玖懒洋洋翻身，“疼便喊出来。”
华绒无力道：“你醒了。”
“你何不求我帮你？”
孩子摇摇头。
锦玖又笑了，真是个倔孩子。后起了玩弄的心思，开口道：“你应受这苦，只是待你十五岁时亲本君一下，这顽疾也就消了。”
华绒笑：“此时亲如何？”
锦玖道：“嘁，奶娃娃一个！”
锦玖又翻身，将一只手抚上华绒的头：“你快些长大，就能少受些苦。”
小孩低着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那玄真上仙站在外出看了许久，见锦玖眼神带着寒意望过来，才现身，尴尬道：“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