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2(6)

“我以为你是我以为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个鬼啊，他是不是把我的尴尬当作害羞了?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我到底咋了。但我喜欢那种感觉。喜欢温软的声音，喜欢他从冰凉到燥热的手，喜欢他甩头发的样子。以前哪怕是跟初恋妹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妈的，坏了，我弯了？
“很多LGBT都有过异性恋经历，很正常。只是没发现而已，你是不是心情复杂？”
“废你妈的话，”不知道怎么表达。“倒也不复杂，就是有点想和你同归于尽。”
“习惯一下。”
他应该是给谁发了个消息，然后又重新点了根烟。“你要不要洗洗睡会儿？过会儿我们吃火锅？”
我的确是应该洗洗。但是真的一步都不想动。羞耻地背对着他。身上盖着一块灰色毯子。也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索性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也不错。很想和有故事的人再写新的故事啊。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倒是没了动静。
可能过了两三个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
“你醒了？我在画你，要看吗?”
“免了吧。你不要搞事情。”缓过来了。过了大概五秒钟，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拿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还生气呢？吃火锅去吧？”
“妈的，我裤子在你凳子底下！”
狼狈地穿上了裤子。“你家浴室在哪?”
“楼上。我领你去？”
很想洗个澡。需要再次冷静一下，以便接受现实？
浴室倒是不怎么夸张。不过灰色的装饰还是挺多的。啊。热水。听到关门声，打开水龙头，脱衣服。
刚淋上，门就开了。“妈的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刚我也没有洗澡，不如一起吧。”
祈使句?不。陈述句。
他又是光着的。
“你他妈还想干啥？”
“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像一个爱说脏话的失身女人?”他走过来，非常自然地，抱住我。他身体又是凉的。我的下巴刚好可以搭在他肩膀上。抱住他。
他的浴室用品真的很全。但是全是让人不舒服的沉香木的味道。
“真的很难闻，平时闻不到你身上这种味儿啊。”
“奥，我不怎么在家洗澡。”
“嗯，厉害，酒店味儿?”
“啊，不啊，喜欢在山上温泉洗，晚上要去吗？”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泡浮囊了？”
“啊，明白了。”
终于洗完了。
“你要不要先去卧室，我买了你尺码的衣服。”
“你又想搞什么?兄弟，我真的累了。”
“啊？没有啊，卧室很近的，出门右手就是。”
“行吧。”
原以为卧室也会是大片灰色。开门之后却是大片的墨绿色。
只有床上的东西是灰色。桌子椅子都是墨绿色的。地毯是棕灰色，地板上摆着许多种着龟背竹的巨大花盆。角落里是一个唱片机。竟然还能听。
那时候是千禧年，电子产品已经很常见了，可是他还用这玩意？感觉应该是活跃于上世纪贵族和各种文艺复古的文学作品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