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2(10)

“啊，行。”
放下车窗，按下点烟器。
冬天能开着车抽烟真的很带劲。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这种感觉，深夜，开着车，回家路上，放下车窗，抽着烟，直到他们把我赶下公交。（并没有）
他没有送我上楼。简单地告别之后，准备洗洗睡了。
洗漱完之后，游到阳台，看见楼下有烟头的亮光。
这孙子没走。应该是在看亭子和湖吧。今晚没有下雪，但是风会吹起屋檐上的积雪，一片一片，互不粘连。
他在我们在一起的许多年间，总是会在回去之前，在我家外面抽完一两支烟再走。可现在我整夜等待，天快亮了，也没再有人守在围墙外面。
回忆这个东西很奇妙，你不知道在什么场合下，就会想起过往。伤心和快乐的回忆会交替出现，幸福和痛苦糅杂，整个人像是得了某种精神疾病。有一段时间我很病态，会不自觉地掉眼泪,可能持续一上午，也可能几分钟。在那期间，我听不到任何事，就像是在水下的人，只觉得旁人吵闹，无法听清任何事情始末。
夜里睡不着。也懒得看时间。就那么躺着。脑海里是他的脸，他泛白的指节，他脖子上的绒毛。手脚都很烫，不得不伸出被子。失眠可能就是这样，觉得身体的零件都不舒服，躁动不安，想要脱离身体控制，独立出去。我的脚跑掉了，在结着冰的路上，跑了很远。
午夜时候的人会对所有事产生怀疑。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前任真的是那么死掉的吗？他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难道真的可以轻易爱上一个人？
午夜时候的人最蠢而不自知。
他是不是还醒着?如果醒着，他会在干什么？
那晚最后还是想着他的手指和扁平的屁股睡着的。
第二天上班。
那天当时我很生气。非常生气。因为被公开出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