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人(2)

“这是卡巴拉之树，也是生命之树，按照犹太密教的说法它蕴含着生命本质的秘密。我们刚发现它时它只剩下了主干，您现在看见的是我们修复过的。”欧福良幽幽的说，“实际上它只是拿非利人制造出的诸多生命机械之一，用途是储藏以及辅助，在它的中央才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随着他的声音，卡巴拉之树突然静止，原本肆意伸展的枝条环绕成巨大的圆。一共十个圆彼此连接，巧妙的与树形结合。树干沿着丹德莱恩所见的裂痕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便是我，我们霍恩海姆一族千年来研究的结果。我们复原了拿非利人最完美的造物——偶人，她的代号是，‘希罗底’。”
丹德莱恩的瞳孔收缩成极小的一点，里面流露出的情绪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震悚。他蠕动嘴唇，发出嘶哑的惊叹：
“天呐……”
那是一具素白的人体，美到让人窒息的女性的形体，皮肤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夜空同色的长发垂落如瀑。她形体纤长，介乎于少女与女人之间，小小的脸庞带着静谧的美，似有一层朦胧的光。在她的额头中央有一处微小的符文，那是以古希伯来语写下的她的名字。
她被巧妙的固定在树干内，柔软的女体与坚硬的金属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论怎么看希罗底都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她纤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动，好像随时都会醒来，丹德莱恩甚至能听见她体内的血液随着心脏的搏动而流动的声音。
“这个东西……这个人……是你们……制造的？”
“准确的说，是修复。希罗底原本只剩下头颅，过去的千年里我的先辈们把她复原成完整的人形，而我补完了她的内在。按照与王室的契约，当她彻底被修复时，王室将得到她的所有权。”欧福良也在看希罗底，不过他的目光带着似有似无的哀愁。“她就是无数人偶师梦寐以求的东西，僭越神的权能，以人之手创造的……生命。”
“不愧是人偶师的无冕之王霍恩海姆。”丹德莱恩长出口气，“完美的造物……这是神迹。”
“无冕之王……”欧福良无声的笑笑，像是自嘲：“您不会明白的。”
他走到卡巴拉之树前按下某个隐秘的按钮，几根枝条缠住希罗底将她从树干中分离，另外的枝条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零件围绕着希罗底安静且高效的拼装，就像给希罗底穿上金属的外衣。几十秒后她彻底被封进了柜子一样的东西中。
丹德莱恩伸出手放在柜子表面，指尖传来的寒意沿着手臂上行至全身让他狠狠的打了个寒噤。柜子的温度在零度以下。
“这是约柜，请确保希罗底不要离开它。”欧福良拍拍手，先前驾车的管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在离开禁魔领域之前葛佩莉娅会帮您搬运它，之后就要靠您自己了。”
“喔……”看着葛佩莉娅一只手就把约柜举过肩头，丹德莱恩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过在没有魔法的加持下他的身体力量只是普通。“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你的产品吧。”
“是。”葛佩莉娅代替了欧福良的回答，她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丹德莱恩摸摸鼻子，低笑一声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