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心跳（上）(2)

“放心吧，不会的。”他露出牙，向我一乐，抽了一口烟又道：“至少现在不会。”说罢，他还把那东西在腿上使劲敲了敲，发出不小的声响。
忘记说了，他有一条腿是假肢。不过在我看来，他没有把自己弄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说怎么没看到你们，原来在这里。安洛艾斯有点雅好很正常，怎么连烟灰你也有赏雨的爱好吗？”一人笑着在我背后说着。
“不敢不敢。老大，小的这就回去工作！”烟灰一下子跳起来，三口两口抽完那支烟一溜烟跑回去了，不一会儿就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的烟早就抽完了。就在我转身往回走时，那人把我拦下，微微一笑：“不急，再待一会儿吧，就当陪我。不用看烟灰那样子，任他闹去吧。我又不是你们老板什么的，就是你们朋友而已，而且还是求你们帮忙。”
我们一起站在雨幕边上，雨撒在砖瓦堆上，的确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我不太想离开，这地方的人还会经受多少苦难呢？我暗想。
“安洛艾斯啊……我时常就在想，我挺对不起你的。凭你的学识，完全可以在更发达的国家里谋一个好职位。电子生物工程，这几个字是多么耀眼，它本身似乎就是高端与前景的代名词，结果你却跟我们鬼混在一起……”
“不……别再说了，如果没有你，折原先生，我也许根本不会活到现在。”我转过身，认真地望着那人。。身着黑色的上衣与裤子，他似乎想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他也是典型的亚洲人相貌，但却有一双湛蓝的眼眸，沉稳平静如同秋水，明明比我年轻不止一点，但是不可测的深度却从冰蓝的眸色中透出来。
“都说了叫我弦羽就好。跟我不用见外……这一点你跟烟灰真一个德行。”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一下。“好了，再进行一次远程操作实验吧。下午计划就要实施了，这关键的一步绝不能有差错。”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了?”折原疑惑地走过来。
我掏出一张相片，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年的合影。折原拿过照片看了看：”这个小孩是你吗？你还真没怎么变啊。”
“那个是我。但我想提及的是另一个人，”我指着那个中年人，“他叫金田政宗，是我的恩师，我猜测你会遇到他。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折原先生，请不要伤害他，我坚信他与一切阴谋都无关，拜托你了。”
折原收起照片，神情严肃起来。“我知道了，安洛艾斯，我会尽力的。但也希望你理解，这不是针对他的救援任务，我并不能保证什么。”“他”字咬得格外重。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向折原深鞠一躬。他赶快将我扶起：“不用这样，朋友，我什么都没做啊……好了，我们继续准备测试吧。”
我最后望了一眼雨幕外，回去了。
折原弦羽与金田政宗……如果没有他两人，现在我会在做什么呢？我暗想着。大概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在下雨天的街上找东西果腹吧。
也许更惨。也许我会变成废墟中的一具尸体，成为其他饥饿的生物的食物，连完整的尸骨都不会留下。
【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