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心跳（上）

（楔子）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
“哪里，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如果没有你，我这一整天都会很无聊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没有朋友陪你聊天吗？”
“也不是啦……我最近病了，住在医院，见不到什么人，也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才无聊。”
“你在哪个医院？有空我去看你吧。”
“不用了，医生说我还不能探视，所以你就别过来了，就这样聊聊天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好吧，我先下了。”
“……”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也许不说才比较好吧，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总陪我聊天，我们也有相似的兴趣，你跟他有点像。”
“是吗？那个人是谁？你朋友吗？”
“……他叫叶集，算是我男朋友吧。”
“那这算你跟我表白了？”
“不是……我只是说你们俩有点像而已……”
猛烈的震动自下而上传来，一不小心，手机摔掉在地上，少年敏感地翻下床，在床底藏好后，他一把抓过手机，不会这么巧吧……他暗想。
“抱歉离开了一阵子……我这里刚刚地震了，虽然不太严重，但还是摇晃得厉害，真吓人！你那边怎么样？”
“放心吧，我这里没事，震感很微弱。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虽然很抱歉，但我有事真的要下了，再见！”
“啊，再见！真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
少年扔下手机，走出房间，远眺另一边的景象。在一片断壁残垣中，他要找寻的东西如此清晰。
（甲子）
“你以为烈火烧灼的死境才是地狱吗？看看你周围，随处可见的破败生活就是触手可及的地狱。”我忘了这是名人名言还是电影台词，但我超讨厌这句话。因为它正确得无法反驳。
我停下手里的活，随手拿起一条黏糊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走到门边。点起一支烟静静抽着，望着在不小的雨中走来走去的人。
所谓的地震已经过去有几天了。说句实在话，这里的人不应该已经习惯这种灾难了吗？怎么还会有人茫然无措地在雨中踱来踱去？看上去像丧家之犬一样 ...
“贫民窟的老砖老瓦可经不起折腾，这些人也没人管。大家都忙着在富人面前打转，那些家伙每根毫毛都牵着大把的钞票，哪有人有时间留意阴影呢？在世界上哪里都一样。安洛艾斯，有富人就有穷人，没准哪一幢别墅后的下水道里就住着一大家子。”一个人走到我旁边，像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在独白一大通后，向我讨一支烟。
我掏出一支烟点上，又递给他一根。”把你的左手离嘴远点，烟灰，那东西炸了我们都得没命。”
我们都叫他烟灰。他生得一副亚洲人的相貌，但比较瘦小，晒得很黑，还把头发染成黄色，平日里他总是研究些自制枪支弹药什么的，把房子点着或炸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他就穿一件破褂子，肋骨根根分明可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