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城杂记】水鬼

“要是我和辣酱都掉进水里，你先捞哪个啊？”长松往后一躲没让长柏够到他手里的辣酱。
“捞你捞你，你捞出来还是个囫囵人，反正辣酱进了水也没法吃了。”趁着哥哥稍一愣怔长柏伸手抢到了哥哥殷殷切切护着的辣酱。
“不过我又不会游泳，你真掉水里了，先抱紧我的辣酱，然后自己游上来。”
“还抱紧！你的宝贝辣酱是用缸装的吗！”
李父正看着他们两个，长松怼了弟弟一句没有再和他瞎闹。
饭后，奶奶又提起游泳这件事，说长柏来年夏天跟着哥哥出去玩，不如下水试试。
“何介水性也不错，你跟着他们学学，也容易学会。”
“包在我身上！他不下水我们两个把他抬也抬下去。”长松表示他会尽大哥的本分。
“好的好的！”长柏胡乱应承了下来。
这个话题让奶奶又想起了从前
——是她的长辈回忆里的从前：陌城这里曾经是码头，也算是个南北客商往来要塞，据说这座依水而建的小城还曾颇为繁盛。
“我听你们爷爷说过，水路还没断的时候，这里有不少的水鬼。”
“水鬼？”
“不是那种鬼。”长松双臂高举，作鼻歪眼斜状。
“那个时候这里有一些小孩子要么就是没爹没娘，要么就是爹娘养不起，就在河里当水鬼，捡船上扔下来的东西，有时候还上船偷。外地来的商人喜欢逗他们，把铜钱撒进水里，只要能捡到就归他们了。水鬼们潜下水去，不一会儿就能一个不落地捡起来。”
“那，现在这里怎么没有码头了？”
“因为建了个水库！”长松抢答。
奶奶微微眯起眼睛：“陌城就是依着码头建起来的，以前这里可富裕了。不过后来，好像是咱们这里的官员和别处的有什么矛盾，人家在上游建了个水库，说是要断了咱们这里的风水什么的，就是现在那个望云亭大水库嘛，你看现在陌河的水，那么一点儿，连个小船都不好过，码头自然就废了。”
“哎呀呀……”奶奶伸了个懒腰，“我嫁过来的时候，这里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土城了……你们爷爷啊，还带着我去水库边儿上的望云亭玩过，那里景致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