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城杂记】养长松防老

“听说今天上午王叔和王婶吵架了。”
“因为小孩儿吗？”长松一边收房顶上晾的萝卜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是啊！奶奶说王婶去做饭时，王叔不知道怎么的把他儿子丢到了床上，王婶就和他吵了起来。”
“用丢的！没摔坏吧？”
“我听奶奶说那会儿小孩儿哭得可凶了，王叔应该是没耐性了，一个没忍住就丢了，王婶在厨房听见哭声突然停了，就猜出来不对劲，跑进屋里一看他在床上一动都不动啊。”
“然后呢？”长松追问。
“当时王婶吓得魂都没了！”长柏的表情异常夸张。“她赶紧过去查看，你猜怎么着？”
“嗯？”
“他只是在吃手指，吃得可认真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王叔家孩子也忒闹腾了。”长松松了一口气又抱怨，“我要是他都丢了好几次了。”
“这才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啊~~”奶奶一边纳鞋底一边感叹。
“我小时候肯定比他乖。”长松语气坚定，不想再听奶奶再叨叨什么养儿不易的话。
实际上奶奶并不想和他家大小子做嘴皮子上的纠缠，她近来越发喜欢和长柏说话，长柏年纪虽小，心思倒是剔透又圆滑，不像长松，什么都明白可是就喜欢睁着眼睛气人。
“小柏啊，以后我要是老了，你不养活我，我就像你王叔家的孩子一样，只能委屈地从早哭到晚了。”一句话说完，奶奶望向长柏的眼神里不知道是期望更多一点还是考验更多一点。
“这你不用担心，”长柏和哥哥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安抚奶奶：“到那时候我就给你个盆子，你尽管哭，接满一盆儿我就拿去浇菜。”
“哈哈哈哈哈哈”长松笑得差点从架子上翻下去。
呜呼哀哉！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懂得孝道——即便知道兄弟两个是在开玩笑，奶奶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长松你看看你……你把你弟弟都教成什么样了！”她的话完全没有被两兄弟被听进脑子里，奶奶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长松更小的时候，她也像众多人家的奶奶一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自家孩子“小乖乖哟，等你长大成人了会养活我吗？”
当年的小长松犹豫了一下，指着自己脚下说：“到那时候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