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16

狄英那边暂按不提，凤阳府内亦不平静，刚过晚饭时分，各位皇子住处便来来往往，甚是热闹。且说这大皇子侯沐羽，大门虽是紧闭，外面几个凶恶模样的侍卫牢牢看住。这内院，早已点着铜灯大烛，明明晃晃，照的如白昼一般。一张汉白玉圆桌旁，侯沐羽端坐上首，几位亲信早已分高低坐定，哪几位？正是：兵部尚书齐德、刑部尚书吴淼、户部尚书邓通和伴读黄子澄四人。刚要说话，外面急急走来一人，大家看去，原是侍讲学士方孝孺。见过礼，方学士在齐德上手边坐下，喘定了气，告罪道：“老臣才去了晴内史处说话。”侯沐羽点点头：“还是老师做事谨慎，那马和既然让老师传话，您若是不去，必然教人生疑，父皇那边也不好看。至于早晚，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内史可以管的了。”方孝孺面上一喜，拱手道：“殿下思虑周全，处事缜密，真乃我大顺之福。”侯沐羽嘴上不说，心中高兴，众人也趁机恭维了一阵。
说了几句闲话，侯沐羽教管家王晊去安排茶点。王晊去后，侯沐羽眼皮微抬，闷声问：“都到了么？”右手边的吴淼略略扫视了一番，垂首答道：“回殿下，除左龙武卫大将军蓝玉出使高丽，商量购进良马诸般适宜，大理寺右少卿尤仲与太尉府中郎将费浑品级不够未能随驾外，都到了。”
顿了一顿，侯沐羽又教王晊拿钱来，把些散碎银子给周围捧酒侍茶的丫鬟杂役，将他们赶了出去，只留下心腹的王晊伺候。那些人白白得了银钱，如何不喜，作一窝蜂散，都跑去凤阳城里寻酒吃了。乱了一阵，待静下来，侯沐羽方才不紧不慢道：“是这般，父皇宫里情况不明，熟悉的几个内监也出不来，我们当如何准备？”
闻此言，兵部尚书齐德开口说道：“恕臣无状，不知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侯沐羽点点头，指着下首一人说道：“黄伴读，你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上一讲。”
黄子澄听到点他的名，慌忙站起身，对着侯沐羽和齐德分施了一礼：“禀殿下，齐大人，今日大典过后，下官本来是去太学生住处寻几个朋友，说些文章的事。不料，正撞见太医院副医令韦善俊带着药童，拿着些东西往太官府走，下官心里生疑，送药这等寻常事情，找几个侍监便可，何用劳烦韦大人出马？念及此处，我就跟了一段。刚到太官府的门口，又看见黄门副监王景宏带着几个心腹去了，想必是校验药材。后来人多，又怕别人看见，我就折路走了。”
“不错，老夫也是在皇帝回到行宫后不久，就被黄门内监马和叫去，只说是给太尉和内史大人传话，说陛下身体劳顿，这几日就免了朝礼，但要安抚好当地百姓，多给些酒食银钱。”方孝孺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当时老夫就觉得奇怪，甚么病也不说，传信也只说给姜太尉和晴内史，连皇子都不说。但又不好问，出门时就看见行宫外松内紧，禁军各部进进出出，都是焦急的样子，就在刚刚来的时候，还看见龙禁卫大将军方弼领着几个卫士匆匆向陛下的寝宫走。”
齐德听到此处，不由问道：“兵部有文，这方将军不是奉旨督造中都城墙，怎么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