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霜(7)

“那么，祝你们好运。”说罢阿方索准备起身离开。
“请等一等，”亨里克最终还是决定问出这个困扰他好一阵的问题，“你从哪里得到的信息？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阿方索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的信息都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它们绝对真实。至于为什么要帮你们，你旁边的这位女士开出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阿方索看向欣柯什卡，微微点头致意后离开了包间。
亨里克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与欣柯什卡有契约的人，但这是他第一次活生生见到除自己以外其他与她有契约的人。
几小时后亨里克在欣柯什卡的房间看着垃圾桶里的一堆碎片陷入了片刻的思索，那堆碎片原本应该是阿方索在几个小时前给欣柯什卡的港口地图，而亲爱的欣柯什卡在撕碎这张可怜的地图时可能尚未意识到在包间的三个人中还有一个人未曾看过它，猜猜那个人是谁？
好在亨里克已经习惯了。
“关于那张地图的事我很抱歉，我忘了你还没有看，等想起时已经晚了。”欣柯什卡似乎猜到了亨里克在想什么，语气中难得地真的带有歉意。
亨里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直接说你的计划吧。”亨里克注意到欣柯什卡桌上放着那个他从辛菲罗波尔带回来的镜子，镜子的外表跟他印象中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什么，亨里克总觉得那面镜子变得有些不一样，给他一种奇怪或者说诡异的感觉。
注意到亨里克的目光，欣柯什卡指着那面镜子对亨里克说：“这就是你要给法维利亚的礼物。”
“为什么非得是我给他？”
“法维利亚这么疑心的人一定会调查镜子主人的身份，你的身份背景都是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漏洞，而他要是查我的话一定会发现我是一个从未发表过任何作品的幽灵作家。”
“可我要怎么给他？”
“去古董店。”欣柯什卡神秘地笑了笑。
特纳里夫 12月7日
法维利亚今天心情很好，不只是因为他在特纳里夫的一个文化沙龙上靠着自己的学识又一次获得了众人的目光与敬意，还因为他在沙龙上有一个意外收获，一面15世纪的精致镜子。镜子上的纹饰即使是他也不知道属于哪种风格，法维利亚猜测那有可能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风格，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面镜子的价值可就更大了。如果那个年轻的美国出版商所言不虚，这面镜子是他们家族的传家宝，在战争时被他父亲从东欧带到美国，可惜自己忘了问那个美国佬他的父亲具体来自哪里，不然也许能找到更多关于这面镜子的蛛丝马迹。那家伙外出还带着这么宝贵的东西简直是疯了！还说什么是祖训，即使是外出旅行也要带着它，不然会放走镜子中他们家族的守护灵。天啊！要是真有守护灵的话他的父亲又怎么会失去一切最终逃去美国？
法维利亚一想起获得这面镜子的过程就忍不住扬起自己的嘴角。那美国佬也不算太傻，没有随身带着那么贵重的镜子而是把它留在旅店里，只可惜一天前他为了获得更多关于自己传家宝的信息拿着这面镜子去了趟本地的古董店，被他古董店的手下见到，幸亏那个饭桶还算机灵知道自己的老板喜欢什么，骗美国佬说他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让美国佬到文化沙龙上找法维利亚教授看看，然后就转头通知了自己。法维利亚在沙龙上私下里好说歹说才让美国佬相信自己手中的镜子是一个130年前的仿制品，并没有他祖上传言的那么值钱，但那个家伙还是不愿意把镜子卖给他，法维利亚看得出他是想提价，一阵讨价还价过后他终于还是拿到了这面镜子。法维利亚不担心那个美国佬只是想来骗钱，从他的穿着与背景来看法维利亚猜测他的出版社可能有些经营困难，估计只是打算借着这次旅行卖掉镜子筹钱，至于他的故事是真的还是为了提价而编的说辞那都不重要，只要那面镜子是真的就行，而他最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