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4)

用尽全部力气喊出那句口号，然后接着摇旗呐喊。
我们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从街头的新闻投影已经可以看到有关报导了。
我的“她” 在人潮中努力找到我，对我微笑。
但是她没有看到的是，身后的警务人员，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人潮如同机械般涌过，将一切掩盖，只有地上大朵大朵盛开的血之花，彰显了一切。
深夜。两个恒星都已经落下。
这是我们一天中难得的数小时休息时间。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窄小的床铺上就这样压着十几个人，没有灯光，只有黑暗与鼾声交织。
我也没有任何力气考虑其他事，脑海中此刻只有睡眠一个欲望。
“嘭——！”大门被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
来的是个“管事的”——也就是专门负责管我们的。“睡睡睡，都跟畜生一样，都给我滚起来！”
他的声音尖利沙哑，如同指甲挠到了玻璃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到那份不屑。
“明天有重量人物来访，都给我整好点，出了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夜晚从未有过的漫长。我想，可能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如果说有人能改变的话，我觉得那个英雄一定是你。”她对着我笑了一下，眼睛眨了眨，仿佛天上的星星在闪烁。
“我也就一普通人。”我叹了口气。
“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能干的女人，我可以帮你安排好一切。”她握紧我，“但是我的盖世英雄只能是你。”
“将来的史书上的三枪希望是你打响的。”
她站起身，转过头，满天星光闪耀着，给了她一个背光。“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觉得就是你了。”
我没想到我爸会找到我。
记不清十几年了。即便是记忆已经模糊，但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爸。
他看到我，呆住了。然后转过身去，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管事的”看到了他，走了过去。
“蓝星人？”他上下打量着我爸，脸上的肉都堆出一个叫做鄙夷的表情。
“我来见我儿子。”
“你谁啊你？这些都是我们私有财产，你要见就能见？” 
他一口唾沫吐到了我爸脸上，并顺势一推。
之后的动作仿佛是机器自动操作一般。我眼中没有别的事物，只听见一记重拳打到脸上的响声，还有他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反了你还！”他尖利的声音如同蜂鸣器一般，此刻更是吵闹。
我被赶来的警卫架走，看着我爸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忙碌的流水线工作上重复的机械操作。如果不是这一次小小的BUG——我的传送带前面突然滚过去一个圆溜溜的球。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还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它。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一张慌乱的表情。
我一下子就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
对于工厂来说，不必要的损耗和出错是无法容忍的，为此他们还配备了不少监工——我们叫他们“小头头”——来盯着我们确保我们正常运行，如同零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