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介（三十八） 别离滋味浓于酒（下）

四方山一战，俏如来挫败玄狐，然而却遭雁王和凰后设计，接连被袭击，赤羽在不知对方目的的情况下布局，虽做出了最好的安排，护俏如来逃出，但各路战力也纷纷落入雁王的牵制之下。而诈死的玄之玄抓住俏如来落单的机会意欲杀之并取代其重新成为尚同会盟主，却因身上的魔气最终死于诛魔之利之下。竟不知雁王的这个局，到底是为了杀俏如来还是玄之玄，或许，他并不在乎最终的结局，因为最终活下来的，都会是“俏如来”。
赤羽信之介等人护送重伤的俏如来回到正气山庄，寒溯问已在此等候，看到他们便赶紧过来帮忙。安置好俏如来，赤羽对寒溯问说：“我们出去说话吧，让他好好休息。”“嗯。”他们不敢走远，就待在俏如来隔壁的房间，寒溯问拉着赤羽左看右看：“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赤羽按下她：“我无事，雁王只想牵制于我，并没有真正动手。他布了七步棋只为制造一个机会，一个俏如来杀玄之玄的机会。”
寒溯问眼睛睁的大大的：“玄之玄？他没死？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让俏如来杀掉他？”
赤羽颔首：“目前看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此事不要对外声张，俏如来不想让中原群侠陷入懊悔和怀疑，这有可能导致尚同会解散，无法再为中原服务。”
寒溯问不高兴了：“这群不长脑子的家伙，有必要这么珍惜吗。苍离前辈至今还顶着阴谋家的名头，而玄之玄还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如此颠倒黑白，俏如来就当真为了这样一个尚同会，牺牲他的师父？”她甚至阴谋论的想过，俏如来是不是太在乎中原武林的领导权，但终究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赤羽叹息：“这就是现实的无奈，俏如来手下并无可用之人，也只能基于现在尚同会的人员维护武林秩序，若能妥善引导这些武林人士，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有所改善。”
寒溯问不敢苟同：“今日用假象来维系起来的这群人，明天说不定会因为另一个假象而倒戈或者崩解。就算俏如来并不是出于私心，我还是不能认同这样的手段。人不在多而在精，轻易就能被煽动的一群人，也只不过是一柄不认主的武器罢了。”
“你说的有理，换作是我，也不愿意隐瞒事情的真相，甚至会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教训，时常提醒大家引以为戒。但这样做需要强有力的约束作为保障，俏如来身为墨家钜子，肩负维护九界和平的重任，只怕是无暇分心。换个角度来想，这样的欺瞒倒是颇有墨家的特色，隐于黑暗，操纵历史，哈。”赤羽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墨家手段，此刻亦是若有所思。
寒溯问从不质疑赤羽信之介在人员管理方面的能力，在西剑流，纪律大于一切，忠诚就是天职，哪里会有这样乱糟糟各行其是的情况。只是她想的更为深远，讲到底，中原群侠个人素质才是这一切问题的根本症结，若是众人都能具有理性判断的能力，不盲从，不谣传，不偏激，也许这样荒唐的事，便不会轻易发生了。她很想念天机阁中那些脸红脖子粗的争论，它不同于中原群侠的盲目发表看法，亦有别于西剑流的绝对服从，而是一种思维的交流与碰撞，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众人才能真正做到求真。只可惜，能做到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做不到的大多数人，则会被上位者利用或管理，说起来虽然可怜，但寒溯问还是在心里暗道了一声，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