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的未来(5)

韩念祖一脸警惕地拿到眼前，珠子是剔透的暗灰颜色，里面浮动着经典的双螺旋造型。让我把这东西吃下去？韩念祖可不想草率地做出决定。可突然之间，那珠子变成了液体，顺着他的拇指和食指渗入了体内，一滴不剩。
“行了，又成功感染了一名愚蠢的过去人类。”编号89747面无表情。
顿时感觉中计的韩念祖仿佛天旋地转，想上前把这个突然面目可憎的小孩子掐住。
小孩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又马上停住，说：“开一个玩笑。”
韩念祖定在原地，一脸狐疑，他上下左右都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实没有什么不适，忍不住吼了句：“玩笑你个鬼。”
“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类不是应该很懂这种幽默的吗，”小孩子不解地歪了一下头，“放心，我可以重申一遍，绝无任何其他作用，而且会支付你相应的酬劳。”
“什么酬劳？”
“帮你实现愿望。虽然你的生理有缺陷，在这个时代治不好，但在未来这不是什么大毛病。”说着，他手一扬，衣服上那些不规则亮片骤然发光，在韩念祖身上扫过。“好了，你的生育功能已经恢复，我也要走了，”他身上的光越来越亮，亮得韩念祖睁不开眼，“时间解除慢速的时候不太好受，你忍一下。”
他顿了顿，留下了最后四个字：“期待再见。”
07
下一秒，韩念祖感觉自己如同万丈高楼坠落，然后身子跌进万尺寒冰凿穿过去，脑袋却丢进了沸腾的油锅，自己从一个人，缩小成一个点，再次变回一个人。
变回来的时候，他的意识清醒了，发觉自己竟然被人流裹挟着到了殿外。绚烂的烟火正好在他的视线里齐声绽放，所有的声音在刹那间汇聚成敲响新年的万千钟鸣。
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韩念祖没对任何人讲。
他一不留神被人流挤出殿的糗事被同事玩笑了好一阵。在善意的笑声余音将了之际，妻子在某个晚上突然娇羞地对他说：“我有了。”
五个月后，拿到彩超的韩念祖拉着小腹隆起的妻子走在回家路上，金色阳光沐浴着两人。他又看了次彩超上的小孩轮廓，小东西的脸粉雕玉琢，异常好看，他对妻子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们努力，把小子日过好，把家建好，为了这小东西，也为了很遥远、很遥远的未来。”
08
那个未来韩念祖注定看不到，编号89747的小男孩也看不到，但那个崭新的未来在无数个收束性的时空里注定存在。
在那里，在也许不是新年的某个时刻，依旧拥有姓名的人类会启动各家的跃迁飞艇，展开蝴蝶翅膀般的光翼，点亮整个宇宙，向着那颗为蓝色的星球闪烁而去。
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