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一夜(7)

“不是玩闹，是工作。我才不像太宰君一样每天只知道琢磨怎么「玩」——我是指用你那本奇怪的书进行的各种自杀活动。前些日子我是受首领的直接命令去统计之前在与京都的黑手党发生械斗时我们这边的伤亡状况，才把我特派到东京去了整整一周啊。”
安吾推了推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显得颇为沉重的样子，与其说是为那些死去的组织同事们哀悼，更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失去的精神力和生命力以及胃健康而感到悲哀似的。作为组织情报员的安吾经常因为各种事件的事后工作而被首领直接调派到外地去，虽然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一次绝赞的休学旅行一般的出差，但凡是听到过安吾抱怨的人都知道实际的情况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我瞟了一眼太宰。他似乎还没有打消想要捉弄安吾的念头，在听完安吾的解释之后，脸上也没有一丝同情或者理解的神色，倒像是听到了安吾去东京时发现了千万黄金似的表情，一脸兴奋，兴致勃勃的样子。
“京都啊……真好呢，我也想去京都玩啊。织田作之前也去过京都的吧？结果三人之中只有我从来没有去过京都啊……嗯，决定了！下次试试沿着海岸线飘过去吧！以入水的方式！”
一个伟大的自杀计划就这样在太宰毫无逻辑的自说自话中建立起来了。事实上我并没有去过京都。可能是太宰记错了，或者是他喝醉了说出的胡言乱语。这种程度的诽谤并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利益损失，毕竟能在这个「Lupin」里说出的话，无非是掏心掏肺的实话和不计后果的谎言这两种，哪一种都是非常任性的、情绪的直接表达。
“我没有去过京都，太宰。而且沿海漂流的话是到不了京都的。”
或许我也醉了吧，我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指出了他的错误，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错的的情况下。在那种氛围下，或许谁都很难说出冷静的话吧，虽然我们谁都没有开怀大笑或者痛哭流涕，但每一个可以在「Lupin」聚首、一起饮酒到天亮、无所不谈的夜晚，都是我们感到最快乐的时间，这个时候谁要是认真地恼怒或者愁苦之类的话，未免就有些太不解风情了。
“诶——织田作你懂得真多呢，……没办法，看来这个计划只能作罢了啊。”
太宰似乎并没有那么失望，很明显，他并没有真的打算顺着海漂流到京都去，是我太过于认真了。后来当我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太宰其实是故意说出这种荒谬的提案来等着我吐槽的——我正中了他下怀。
“等什么时候我们三人的工作都结束了，都能无忧无虑地休长假的时候，再一起去吧，太宰君。”
不知道为什么，安吾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太宰，不像之前的应付太宰的胡搅蛮缠时的那种不耐烦口气，而是用非常笃定的、充满希冀的语气，却又不是那么地喧嚣，明明只是随口一说的承诺，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很有分量，甚至让我都觉得这个日子已经很近了，可能就是下个月，可能就是下周。
“真的吗？那安吾可要请我吃道顿堀的蟹道乐*哦！听说那里的蟹超级好吃的！”
“我知道了，我和你约定，太宰君。”